許浩清覺得自己很冤啊,好好地被叫來家裏喫飯,結果餓着肚子等了大半天,什麼都沒有等到,就被拎起來了。
“你好歹讓我喫兩口,我還餓着呢!”許浩清看着滿桌子上令人垂涎欲滴的菜色,嚥了咽口水:“是你的未婚妻,你自己去醫院看看就行了,拉我一起去幹嘛?”
餘遠恆沉着臉色瞪了許浩清一眼,許浩清十分識相的閉了嘴:“好好好,我去,我去還不成麼?”
說完,便從椅子上站起來。
瞧着外面的天色有些晚了,還在呼呼的掛着冷風,陳惜雯走進屋子裏,拿出一條包裝精美的圍巾。
“這個送給你,快繫上吧!”
“你買的?”餘遠恆伸手接過,將包裝拆開,頭一次收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送的禮物,餘遠恆想也沒想,直接系在了脖子上。
這是一條深棕色的圍巾,質地柔軟,摸上去很舒服。
餘遠恆從來不繫圍巾,因爲覺得太麻煩,但也要看是誰送的。
“買不起太貴的,就隨便選了一條。”陳惜雯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過頭,這個男人喫穿用度都是名品,但是她看過,名品店一條圍巾都到了四位數,太可怕了,乾脆就選了一條性價比比較高的。
“我很喜歡。”餘遠恆伸手摟在陳惜雯的腰際,低頭,旁若無人的在她的脣上親吻了一下。
兩個小傢伙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此情此景,乖乖的用勺子舀着臘八粥喝,起初他們看到爸爸親媽媽,還會覺得不好意思,但是現在,早就已經是習以爲常了。
可是一旁的許浩清就沒有那麼淡定了,是誰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爲零的?戀愛中的男人似乎更膩歪吧?這樣隨時隨地抱着就親是爲哪般?簡直就是虐狗……
“行了行了,還走不走了?”許浩清走到門外穿鞋子,着實有些受不了這種打擊,果然還是眼不見爲淨的好。
餘遠恆這才鬆開了陳惜雯,可陳惜雯的臉頰早就已經紅透了,完全不敢擡起頭來,看許浩清的臉。
被人當面圍觀,多少心裏會有些不太好意思。
看着餘遠恆和許浩清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電梯裏,陳惜雯嘆了一口氣,其實今天也算是過節的,沒有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媽咪,你不想讓爸爸走嗎?”瀾瀾一下子就看出來陳惜雯的心情不太好,走過去,將她牽到桌前坐下:“既然不想,爲什麼不留他啊?”
爲什麼不留他?
陳惜雯抿了抿脣,大概是因爲阮依彤竟然能爲了得到餘遠恆做到這種不擇手段,就連良心都不要的程度,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挽留餘遠恆了吧?
“是我的跑不了,更何況就算你爸爸人不在這裏,但是心是在我這裏的呀。”陳惜雯揉了揉瀾瀾的腦袋,又替他夾了菜在碗裏:“快趁熱喫,待會兒菜都涼了,會肚子疼的。”
瀾瀾用力的點了點頭,朝着陳惜雯露出來一抹笑臉:“好的!”
其實在陳惜雯的心裏,覺得阮依彤太可悲了,竟然爲了一個男人鬧到要自殺的程度,這種做法,她是萬萬不能苟同的。
也罷,她要鬧就隨着她鬧,餘遠恆的性格……阮依彤越是鬧,怕是越是會引來那個男人的反感。
餘遠恆和許浩清二人開車到了醫院的時候,外面正在飄着大雪,這已經是這個冬天的第三場大雪了。
北風呼嘯的人臉頰生疼,但是餘遠恆摸了摸脖子上繫着的圍巾,暖暖的,暖意直達心底。
許浩清難免有些喫味兒:“你就炫耀吧!你就是欺負我現在還是個單身狗麼?”
餘遠恆沒有理他,直接來到了住院區。
還沒有走進病房裏,就聽到了一陣醫療儀器“滴答滴答”的響聲。
推開病房的門,阮依彤的臉上蓋着氧氣罩,手腕上纏了一圈兒又一圈兒的繃帶,隱隱的,繃帶彷彿有血跡滲出的痕跡。
“怎麼了?”餘遠恆看着守在病牀旁的袁子墨,語氣平淡。
誰料這時,袁子墨衝上來就擡起拳頭,毫無預兆的揍在了餘遠恆的臉上。
嘴角瞬間青了一塊兒,許浩清反應快,一把將二人隔開:“袁子墨你這是做什麼?”
“依彤都爲你做到了這種程度,你爲什麼都不願意多陪陪她?”袁子墨猩紅的眼中滿是怒火:“她哪裏對不起你,要被你這樣對待?你知不知道,幸好我發現的及時,不然她就已經不在了!”
餘遠恆嘴角喫痛,下意識的拿手擦了一把:“我早就說過,要和依彤解除婚約,你不是也答應幫我勸她?道理想必你也懂,既然我不喜歡她,爲什麼要給她那些無謂的希望?不來看她,讓她對我死心,不是很正常麼?”
念在袁子墨現在正在氣頭上,阮依彤又剛剛從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搶救回來,餘遠恆可以先不和他計較打他這一拳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袁子墨就可以僅憑三言兩語,就動搖他要解除婚約的想法。
聽到這話,袁子墨一時啞然,他用手指着餘遠恆,氣的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不是生餘遠恆的氣,他是氣自己!
如果,如果能夠改變依彤的想法就好了……
作爲旁觀者的許浩清此時插|進話來,他看了一眼牀上躺着的阮依彤,手指動了一下:“阮小姐這是醒了?”
聽到這話,大家紛紛扭頭去看,果然,阮依彤睜開雙眼,表情看上去一瞬間有些恍惚。
袁子墨喜出望外,立即呼叫一聲,不過半分鐘,醫生急匆匆的趕來。
他翻了翻阮依彤的眼皮:“患者醒來了就好,接下來的時間,好好調養,不要再出什麼意外了,這次算是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撿回來一條命已經是萬幸。”
一邊說話,他一邊命護士將她的氧氣罩取了下來。
醫生臨走之前,看了阮依彤一眼,一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好地這麼年輕的生命,爲什麼要想不開自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