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喆跟着倉子堅,傅振羽墜在最後,只聽孟喆問倉子堅:“詠言爲何不拜你爲師”
一副和倉子堅很熟的模樣,倉子堅接下來的話,更是驗證了這一點:“他資質不錯,你們若不反對,我定收他爲徒。”
孟喆沉默片刻,道:“我岳父怕是不同意。”
一語雙關,間接告訴倉子堅,鎮遠候不會幫你。倉子堅知道這話的意思,早有準備的他,道:“我知道。”x
傅振羽聽到這,要是聽不出來兩人是舊識,可以直接跳進宿鴨湖,嘗試“死”回去得了。
略氣。
因爲大師兄和鎮遠候府的人是舊識而生氣。歷代鎮遠候都很厲害,這一代,最厲害。有多厲害呢,件她親身經歷的事。
現在想來,那已是六年前的事了
那是同慶元年,她爹從會試考場出來,直挺挺地睡了兩一夜後,如同高考過後脫繮的孩子們,徹底放飛。不顧囊中羞澀,定要帶着她逛京師。結果,被一起連環撞人事件,撞倒在地。他們是最末賭那環,僅僅是摔倒,又穿的多,不曾受傷。
直接被撞飛的那幾位就可憐了,抱着胳膊腿在地上呻吟,有那沒受贍,唉聲嘆氣地互相幫忙。
他們爺倆也去幫忙時,她爹好心問人家:“知道撞人跑聊是哪個嗎我與你寫狀子,去順府告他。”
那個抱着胳膊眼裏噙淚的大漢,立即嚇得不抱胳膊了,用那隻破了皮的手,緊緊拉着她爹:“兄弟你可別害我!那是太后娘娘的大侄子,告到順府,倒黴的一定是我。”
她爹雖單純,卻也不是那一無所知之人。特別氣那順府尹,偏還不能當衆,不由泄氣道:“讀書做官不能爲民請命,這書,便不要念了吧!”
這時,他們頭頂傳來一道聲若洪鐘的聲音:“不能爲民請命,明你的書還沒念到頂!”
他們擡頭去看,只看到一個身穿大獨花緋色官袍男子的背影。
大獨花緋色官袍,正一品的武將,怪道底氣十足。
不到一刻鐘,那人拎着罪魁禍首榮昌候世子,押着他給所有人賠禮賠銀。途徑他們爺倆時,中年男人對她爹:“想爲民請命,先立得住。立不住的時候,少嘰嘰歪歪的。”
她爹當時又羞又怒,還信誓旦旦地對她:“這一科我若不中,我定會苦讀。”
信誓旦旦的聲音有多響,後來打臉就多響。回汝寧後,沒了激勵,她爹懶散的那叫一個快。也是那之後,她徹底明白,她爹不適合官場。正好自己也做不了大事,才忽悠她爹開的書院。
而關於鎮遠侯,書生萬一告訴她:“整個京城,能跟太后對上,又願意出這個頭的,只有鎮遠侯顧時鄭鎮遠侯掌管遼東兵權,同時京師三大營,都有他的人。顧候最厲害之處,在於他功高但不鎮主,對聖言可謂言聽計從。還有人,鎮遠候就是帝王私下反對太后孝道的暗棋。”
若果真如此,只要皇帝能壽終正寢,鎮遠侯府便能數十年無憂。是以,當有機同鎮遠侯府有瓜葛時,哪個願意放棄呢在她和大師兄初見顧詠言那日,她原本要放棄的時候,大師兄因爲認出了顧詠言,立即展現實力,把人拿下,丟給自己做徒弟。
讓人傷心的是,大師兄把土地讓給自己,並不是因爲她想要”,而是因他不能做顧詠言的師父。大師兄對自己用心思,她不傷心。她惱的是,大師兄一直把自己矇在鼓裏。
傅振羽氣呼呼地看着倉子堅的背影。
倉子堅對此一無所知,指着前頭的飯堂,拍了拍孟喆的肩膀,道:“那裏便是飯堂,我請你喫飯。”
“我要先見五弟。”
“飯點,詠言也在的。”
孟喆這才依言進了飯堂。
入目的,便是不曾隔斷的三間大房,裏頭擺着十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