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涼呵呵輕笑，“這個對我來說無關痛癢，我有什麼好記恨的。”
厲老爺子語塞，面露訕色。
確實她說得沒錯，不管他如何從中作梗，她都沒放在眼裏，彷彿都是他一個在唱獨角戲。
難怪葉榮之前每次提到她，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別的不說，光是這說話的語氣，小丫頭和陌寒那個臭小子就十足像。
厲老爺子眼神複雜地看着安靜對面喫東西的女子，拉下老臉，語氣略顯彆扭。
“等陌寒回來，你和他一起回大宅來。”
葉九涼擡眸，目光疑惑，“嗯？”
“回大宅喫飯。”厲老爺子偏開頭，音量降低。
葉九涼脣角浮出清淺的笑，“有上次那個千桃酥嗎？”
“噗。”
對面，鐵山沒忍住笑了。
千桃酥是大宅廚房師傅的拿手點心，厲家不少人都很愛喫。
厲老爺子睨了她一眼，眸間閃過幾不可察的笑，面上依舊板着臉。
他訓道，“就知道喫，沒點出息。”
“人生在世，誰不喫。”葉九涼音色懶懶地道。
話糙理不糙，厲老爺子無從反駁。
尷尬的氣氛有所緩和，這頓早茶喫得還算融洽。
“這頓早茶是要還的，記得下次請回我。”厲老爺子走出包廂，不忘唸叨道。
從剛剛買單的時候到現在已經唸叨好幾遍了，葉九涼都倒背如流了。
“剛剛那瓶酒不是飯錢嗎？”她好笑地問。
這老爺子非得表現得“摳”，不就是想讓她帶厲陌寒下次再來喝早茶嘛，直說不就得了。
厲老爺子斜了她一眼，“一瓶酒就想把我打發了，你也好意思。”
“成，那我下次帶厲陌寒過來買單。”葉九涼看破不說破，順着他的話說道。
厲老爺子聞言，輕哼一聲，總算是滿意了。
“厲老，好巧啊。”爽朗的聲音從對面傳來，語氣熟絡。
葉九涼擡眸望去，又是熟面孔。
蕭泠辰看着站在厲老爺子身旁的女子，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深色。
“厲老，你也來這喝早茶嗎？要不我們一起？”蕭老爺子邀請道。
厲老爺子眼可利着呢，注意到蕭泠辰的眼神一直盯着葉九涼看，他不着痕跡地上前一步，擋去他的視線。
“改天吧，我們已經喫好了，要走了。”
蕭老爺子點了下頭，目光瞥到他身後的葉九涼，微微訝異，“厲老，這不是葉家的小丫頭嗎？”
厲老爺子點頭，“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先走了。”
和蕭家人不熟，葉九涼也沒有要和他們寒暄的意思，跟在厲老爺子身後下樓。
蕭夢雪低頭看着葉九涼的背影在茶樓門口消失，她收回視線，餘光掃過蕭泠辰的方向。
“看來厲陌寒和葉九涼的婚事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蕭夢雪話裏有話地道。
剛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厲老爺子在護着葉九涼，完全一改之前對葉九涼不滿的態度，這分明是把葉九涼當做自家人了。
如今厲紹輝去世了，厲老爺子只剩下厲陌寒這個兒子，自然是要順着他的意，老爺子接受葉九涼這個兒媳婦也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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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泠辰，你也該收收心了，你和葉九涼不適合。”蕭老爺子撫了撫灰白的鬍子，沉聲說道。
蕭泠辰沉默，眸底深處掠過一絲詭譎的暗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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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瀝瀝的小雨終於停了，天放晴了。
新開的西餐廳，優美的鋼琴曲迴響着，暖色調的燈光籠罩在各個角落，平添了幾分浪漫的情調。
“這牛排味道不錯，下次阿九和阿謙回來，讓他們也過來這邊嚐嚐。”古希諾放下刀叉，喫得肚子都撐了。
楚琛脣角輕勾，“甜點不吃了？”
“喫不下了。”古希諾搖頭，往後舒服地靠着椅子。
“對了，m洲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談到m洲的事，楚琛正了正臉色。
“戴爾斯他們的大本營被暗殿給摧毀了，現在躲到地獄之漠去了，收到消息厲陌寒去地獄之漠了。”
“他去那裏，那阿九也跟去了？”古希諾臉色微變，語氣不由變得着急。
“阿九那傢伙你還擔心什麼。”楚琛喫味地道。
“別人不被她欺負就不錯了。”
“地獄之漠那鬼地方，就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阿九去那裏指不定會遇到危險。”古希諾皺了皺眉，“不成，我也要去看看。”
“放心吧，阿九沒跟着去，厲陌寒自己離開的。”楚琛把她按回椅子上坐着，無奈說道。
聞言，古希諾微微一愣，目光狐疑地看向他，“真的？”
阿九那性子肯老實呆在京城纔怪了。
對上她懷疑的眼神，楚琛憋屈，伸手敲了下她的腦袋，“我還會騙你不成。”
古希諾諂媚一笑，岔開話題道，“我聽說跑馬場新來了一批上好的馬，要不然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不去。”酸溜溜的語氣讓人忍俊不禁。
“你去找阿九去。”
古希諾撲哧笑了出聲，身形一斜，靠在他身上，“楚琛，你幼不幼稚，喫誰的醋不好喫阿九的醋。”
“阿九要是個男的，你是不是就看上她了？”別說女人腦洞大，男人胡思亂想起來，女人只有甘拜下風的份。
“那很有可能。”古希諾勾住他的胳膊，笑眯眯地道。
“古、希、諾。”楚琛磨着牙，陰測測地喊道。
“聽得到，不用喊這麼大聲。”古希諾狡黠一笑，難得主動親了下他的脣。
“這樣行了吧？”
楚琛劍眉展開，脣角都快咧到後腦勺去了。
他站起身，拿過外套穿上。
“去哪？”古希諾仰頭看他。
楚琛朝她伸手，低沉的聲音隨之溢出，“不是要去跑馬場嗎？”
古希諾莞爾一笑，把手放進他的掌心。
結完帳，兩人一起離開。
楚琛去取車，古希諾在餐廳門口等着。
幽藍的天，潔白的雲絮隨風吹散。
酒紅色的捲髮被吹亂，古希諾擡手撫了下額前的碎髮。
葛地，女人尖銳的嗓音從旁邊傳來，“古希諾。”
熟悉的音色，不用回頭，古希諾都知道是背後是誰。
不等她轉過身，女人已經氣勢洶洶地衝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