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維頷首,看着林雨薇的目光依舊坦誠。
“知道。”
抿了抿脣,林雨薇深吸一口氣。
“那你,和加里有關係嗎?”
周維突然笑了一下。
他很少這樣笑,像是諷刺,又像是一種睥睨的不屑。
“沒有。”
林雨薇點了點頭,心中的一個結悄悄地解開了。
“這樣就好,”她抿了抿脣,吐出一口氣,又看向了海面,“這樣就好了。”
只要,不是加里的人,那麼她就不用繼續探究下去了。
“你不問了?”
看着林雨薇戛然而止,周維倒是難得有些訝異了。
林雨薇挑眉,笑容有些閒散。
“不問了,沒必要再問了,只要確定你不是加里那邊的人,我心裏的那個結就解開了。”
“……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你過去好奇的那些事,真的不想知道?”
周維倒是有些淡淡誘惑林雨薇的意思,這讓林雨薇有些忍俊不禁。
她捧着牛奶杯,哭笑不得的看着周維。
“怎麼?看你這個樣子,倒是很想讓我繼續問下去啊,只可惜啊,我對窺探別人的隱私沒什麼興趣,況且我覺得,你保持一點神祕感,也挺好的。”
幽幽的目光仔細端詳着林雨薇半晌,周維垂下眼睫,輕聲笑了一聲。
“你倒是個奇怪的人,但是……很對我的胃口。”
“是麼?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周維後靠在牆壁上,仰起頭,看着窗外的海浪拍打在沙灘上,激起一片片浪花,脣角微微揚起一絲淺薄的弧度。
“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好。”
林雨薇眨了眨眼。
“什麼?”
“如果說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你可以信任的人,那麼這個人只會是我。”
這麼一句話,如果是情侶之間說出來的話,會讓人覺得格外的撩人。
但是,林雨薇此時看着對面目色溫和看向大海的男人,在海風吹來的一瞬間,她竟然感覺自己無從反駁。
周維這個人,對她來說是神祕的,一直都是這樣。
不過很奇妙的是,一向謹慎的她,對於這個渾身都是謎團的“私人偵探”,卻是前所未有的信任。
這種相互吸引的磁場與風花雪月無關,完全就像是天生的靈魂匹配。
而且有的時候,林雨薇總能感覺周維看着自己的目光,用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就好像是一個老父親一樣,讓她很安心。
“或許吧,其實有的時候,我自己也不是很相信自己。”
林雨薇笑言,周維也只是笑笑,不再說話。
這一刻海風襲來,溫暖如春,倒是頗顯得有幾分溫馨。
這時,林雨薇非常不自禁的想到了病房裏的那個替身,想到他之後將要面對的那些可能發生的事,一時間竟然有點想笑。
“怎麼了?”
周維看着林雨薇嘴脣有些扭曲的樣子,挑眉問了一句。
“呵,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代婪在醫院會碰到的事情,感覺有點可笑。”
周維嗤笑了一聲。
“放心好了,那個人就算再怎麼不靠譜,替身
這種事倒是在行的。”
“不過,容我冒昧一下,周維,那個代婪,可信吧?”
不怪她懷疑,而是那個人的來歷實在太可疑了。
周維表情有些無奈。
“就算信不過他,你也該信得過我。”
說到這個,林雨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看着周維有些揶揄。
“嘖嘖,你還說呢,我怎麼記得當初讓你調查關於代婪的一些消息的時候,你說的那可是一個陌生啊。”
對於林雨薇翻舊賬的行爲,周維的表示只有一個。
“對方表示不想跟你說話,並扔給你一條狗。”
板着臉說出了一句逗趣的話,周維起身離開,剛邁出沒幾步,想是想到了什麼停了下。
“對了,保險起見,我給你在這邊註冊的臨時戶口上改了名字,你最好熟悉一下。”
改名字?
林雨薇起初有些驚訝,但是轉眼間想到了陸離手下的本領非凡,倒也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
“嗯,知道了,你給我改的是什麼名字啊?”
周維沒說話,只是將身份證和一些文件放在桌子上,轉身就離開了。
林雨薇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站起身快步走了過去,拿起身份證一看。
臉,頓時黑了下來。
林森森?
這是嫌她名字裏的木還不夠多是不是?
他絕對是故意的!
“周維!!!”
一聲河東獅子吼震得房子抖三抖,但是此時周維早就已經駕車離開,因此林雨薇的憤怒也只能衝着大海發泄了。
驅車離開的周維心情不錯的欣賞着沿途風景,然而一條訊息突然響起,他點開一看,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發信息的正是代婪。
但從字裏行間他就能夠充分感受到此時代婪那種幾乎要抓狂的情緒。
“你們這邊已經落腳了吧?我什麼時候可以走?我真的受不了了!這也太磨人了吧?”
周維眉頭一挑,冷笑。
別以爲他不知道代婪發現了林雨薇的懷疑卻故意隱瞞的事,既然代婪不仁,就別怪他伺機報復了。
一個電話駁回去,代婪那邊立刻接起。
那邊的聲音壓得很低,周維猜測代婪應該是在洗手間內接的電話。
“安德,你們那邊什麼情況?林雨薇應該已經安頓下來了吧?我必須得撤了!”
聽着代婪急促且又帶着幾分焦躁的聲音,周維單手把控方向盤,脣角微微揚起。
“恐怕不行,”他煞有其事的說着,“林小姐這邊出了一點問題,她的身份證件辦理的不太順利,所以還要麻煩你在那邊多頂替一陣。”
“……你特麼在逗我呢吧?我當初要是知道這個任務這麼難熬,我肯定不會答應你。”
別看代婪一貫都以冷麪示人,但實則他也是個脾氣有些火爆之人。
就好像現在,如果不是被現在的情況逼到了極點,他斷然不會爆粗口的。
周維睜眼說瞎話的本領爐火純青。
“幫人幫到底,代婪,當初我們說好了的,你要是臨陣脫逃,柴息息那邊,我可是要小懲大誡。”
“安德,你真卑鄙。”
“呵,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