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擺明了看熱鬧不嫌事大。
又或者，他早就得到了曹世金的默許，或者暗示。要不然，他未必敢在如此場合挑事。
面對公子哥的這番話，季風表情怪異，卻並沒太強烈的衝動。
至少在經歷了跟楚雲夫婦的鬥法之後，季風冷靜了很多。也不再對曹世金盲目的信任。
撐腰？
怎麼撐腰？
他楚雲的老婆就跟曹世金坐一桌呢！
曹世金會幫蘇明月出頭，還是力挺自己？
就算暗中力挺自己，明面上呢？會爲了自己，去得罪商界紅人蘇明月？
真要把事兒鬧大了。最終喫虧的還是自己吧？
說到底。自己還是個炮灰。
餐桌上的氣氛略顯詭異。季風就算被如此擠兌噁心，他也沒敢開口說話。其他人看這局勢，大致喫準了楚雲跟曹世金的確有矛盾。傳言不假。
但季風被噁心成這樣都不敢表態。那也從側面證明了一點。楚雲的手腕是很強硬的。他的靠山，也絕對不容小覷。
否則，明知有曹世金撐腰，他都不敢開戰？
爲什麼？怕鬥不過！
“你不也是曹世金養的一條狗嗎？”楚雲放下酒杯，表情玩味地點了一支菸。“爲什麼你不親自出手？季少上次已經當過炮灰了。不能緊着一頭羊薅毛吧？這不是欺負人嗎？”
季風差點哭了。
自己慫了一下，怎麼就成老實人了？
如果自己沒理解錯，這楚雲居然站在自己的立場考慮問題呢？
自己是該感動，還是更噁心？
王公子眯眼掃視了楚雲一眼：“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不是你老婆混出名堂了。你以爲會有人把你當根蔥？”
“怎麼。老婆強不值得驕傲？不能吹噓？那你倒是去找個富婆倒貼啊？看有人搭理你不？”楚雲牙尖嘴利是出了名的。
哦，大前提是在明珠城。
在燕京，他還真沒跟誰打過嘴炮。
最關鍵的是，他也一直沒融入進來。沒人瞭解他鍼砭時事的犀利作風。
王公子差點氣笑了。
這小子絕對是奇葩中的奇葩。妖怪中的妖怪。
楚家好歹也是頂級豪門。楚中堂更是亞洲首富。楚少懷雖然有點狂妄自大。可能力還是有的。也逐漸培養出了屬於他自己的圈子。
楚家出來的，誰身上沒閃光點？
誰還不是個大人物？
可瞧瞧這楚雲吧！
能把喫軟飯喫得如此硬氣。如此理所當然。世間罕見！
“領教了。”王公子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的確是個人物。”
“謬讚了。”楚雲點了一支菸，輕描淡寫道。“只是比你略勝一籌而已。”
說罷，他一隻手搭在季風肩上。玩味道：“季少。上次的事兒，你不會還放在心中吧？該不會還在記恨我吧？要知道，我可是早就忘記那段恩怨了。心胸開闊點。氣度大點。能多活幾年。”
季風渾身發抖。手心滲出冷汗。
這小子真是個怪物。
這什麼場合？曹世金組的酒局。
來的都是羣什麼人？全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
這楚雲就算有背景有後臺。也不至於像條瘋狗似的，見人就咬吧？
當然，這只是站在季風的角度看問題。
楚雲跟王公子鬥嘴。那可不是楚雲先挑事端。而是王公子陰陽怪氣，煽風點火。
可就算如此，人在屋檐下，這畢竟是曹世金組局，留點面子也是應該的吧
？
可楚雲就跟危險品一樣，一點就燃。一燃就炸，賊恐怖。
“楚雲。沒必要這麼狂吧？這裏是燕京，不是明珠城。”季風打聽過。楚雲在明珠城那可是橫行霸道的存在。誰他都敢惹，敢動。而且一次虧都沒喫過。
人在如此順境下成長。心態很容易畸形。
當年的韓金，就是被韓家這麼養廢的。
但楚雲不是韓金。
他一路走過來，靠的也不是別人。
他說話硬，是因爲他拳頭硬。
“我知道這裏是燕京。”楚雲噴出一口濃煙，輕描淡寫地說道。“難道你們不知道我是土生土長的燕京人嗎？”
衆人聞言，沉默起來。
他們當然知道楚雲是土生土長的燕京人。
楚家在四九城，可是屹立了超過半世紀。
其燕京城第一豪門的地位，也從未有人動搖過。
要說楚雲不正宗。那這四九城可就沒多少正宗首都人了。
“季少。不如我給你個建議？”楚雲玩味說道。“現在，放下你的碗筷，然後站起身，滾出去。”
楚雲說的話，異常刺耳。
可他的臉上，卻說不出的從容淡定。
就彷彿在勸季風多喫點菜，多喝點酒似的。
季風聞言，雷霆大怒。
他有點忍無可忍了！
而楚雲，也明顯得寸進尺。把他逼向了死角！
“當然。你要是不聽勸。就當我沒說。”楚雲漆黑的眼眸中，不着痕跡地閃過一抹冷厲之色。
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但這一抹暴戾之色。季風敏銳地捕捉到了。
同樣，他也嗅到了異常危險的氣息。
他知道楚雲不是在開玩笑。
更不是可疑侮辱自己！
真要侮辱，當天就能把自己踩在腳下蹂躪致死！
真要開玩笑。也不必等到飯桌上！
他的內心陡然一沉。渾身發毛。
與其將楚雲這番話當成挑釁威脅。倒不如當成一番警告。
甚至，他很肯定。哪怕自己走後，今晚這兒也不會輕易結束。
一定還會發生超出所有人想象的事件！
至於是什麼。他只是季風，不是曹世金，也不是楚雲。無法揣度，也推算不出來。
但危機，必然存在。
“季風。你要是走了。這輩子可就擡不起頭了。”王公子眯眼說道。
他看出季風慫了。
經過上次當炮灰事件。季風明顯對楚雲十分忌憚。畢竟能破解曹世金設下的局。放眼整個四九城都不太多。
楚雲卻輕鬆碾碎，連執行者季風也跟着遭殃
憑他的底氣和資本，認慫並不奇怪。
“王少。”季風寒聲說道。“你這麼能陰陽怪氣。爲什麼不自己上？都被人罵成走狗了還坐得住。真不像你平時的作風。”
媽的擱這兒煽風點火，非得把老子逼上絕路？
你他媽有種倒是上啊！？
叮咚。
季風手機傳來一條短信。
是曹世金髮來的。
季風心頭一顫。忙避開楚雲的視線，偷瞄了兩眼。
內容很簡單，也很粗暴，甚至很恐怖！
“拿起桌上的酒瓶。打爆楚雲的頭。我保你一世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