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灼眼，在這本就奢華的晚宴上。宛若天神下凡，一刀劈向了楚雲！
楚雲很清晰地感受到，自上次交手之後，洪十三的刀法更爲精進。氣勢也有了非凡變化。
看來，那一仗不僅讓楚雲突破桎梏，躋身破鏡強者。洪十三也受益良多，領悟了更爲高深的武道意志。
而反觀現場賓客。
他們倒是很樂意看一場精彩的決鬥。
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這對在座的燕京大佬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燕京城哪天沒人死？哪天沒人失蹤？
這個世界有光明，就註定有黑暗。
尤其在上流社會。就算楚雲和洪十三這場惡戰分出生死。他們也有一萬種應對執法者的說辭。
真正難搞的，反倒是雙方背後的勢力。
洪十三這邊，是神祕而強大的大長老。
楚雲這邊，則是華夏第一豪門，楚家！
但至少在此刻，沒人會去阻止這場驚心動魄的巔峯對決。當然，也阻止不了。
楚雲拔刀相向，與洪十三惡戰在一起。
兩名破鏡強者之間的決鬥，是尋常人難以看明白的。
哪怕就是兩個人，兩把刀。可有時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圍觀賓客彷彿失憶了。竟根本不知道前一秒發生了什麼。
而事實上。他們並非失憶，僅僅只是沒能看清前一秒發生了什麼。
這兩名破鏡強者的速度，已達到肉眼難辨的恐怖高度了。
楚雲二人激戰在一起，全力以赴。
觀衆們看得熱鬧，刺激。卻根本不知道，這二人已多次陷入生死一線。險象環生。
坐在主桌的老祖宗，卻看得一清二楚。
他眉頭微蹙，似乎沒料到楚雲竟也達到如此強度。
“道長。您覺得，十三有幾成勝算？”洪家老祖宗緩緩說道。
羽冠道人平靜說道：“洪十三天賦異稟，但經驗還是有所欠缺。否則憑他的實力，剛纔好幾次都能挫敗楚雲。”
羽冠道人一針見血。點明瞭楚雲和洪十三之間的區別。
一個，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也許在實力上，仍略遜一籌。卻因爲身經百戰，而不落下風。
洪十三則實力更勝一籌，但欠缺經驗。不知道何時出手，纔是最佳時機。
不論是硬實力還是經驗，都無法一蹴而就。
都需要時間的積累和磨礪。
自上次交手後，二人均有長足進步。但想要短時間扭轉勝負關係，難度極大。
一番惡戰，二人均有負傷，卻誰也奈何不了誰。
洪十三愈戰愈勇。楚雲亦是霸氣橫生。兩名年輕一代的頂級強者，展開了一場摧枯拉朽的巔峯之戰。
此戰，必定在華夏武道歷史上，留下濃厚一筆。
不論勝負，不論生死。
“不論勝負。”羽冠道人意味深長道。“今夜過後，洪家在燕京城的影響力。都將得到顯著提高。”
觀戰至此，羽冠道人對洪十三的實力也有了非常清晰的瞭解。
天才啊。
才二十五歲，便擁有如此恐怖的戰鬥力。
竟面對那個女人的血脈，也完全不落下風。
這洪家不愧是華夏第一武學世家，竟能培養出如此強大的年輕強者。
“而洪十三，也必定名揚天下。聲名遠播。”羽冠道人一字一頓道。“洪老。有此子孫，洪家還有何愁？”
洪家老祖宗面露欣慰之色：“是十三自己努力，我能爲他做的，也很有限。”
“差不多就行了。”羽冠道人抿脣說道。“他們這一戰，很難分出勝負。頂多就是誰耗盡了體力，決出生死。那沒什麼意義。畫面也太殘忍了。無法向外界交代。”
畢竟是一場公開決鬥。
哪能彼此拼到筋疲力盡，再分生死？
洪家老祖宗聽出了羽冠道人的弦外之音。
他知道，道長要親自出手了！
又等了三分鐘。楚雲二人已戰至水火不容。可依舊如之前那樣，誰也奈何不了誰。各有負傷。戰了個旗鼓相當。
“夠了。”
洪家老祖宗站起身來。緩緩走向戰場中央。直奔楚雲而去。
“你們實力相當，再打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洪家老祖宗平靜說道。
洪十三面無表情，深吸了一口冷氣。
他雖然不願承認。但事實證明，任憑他使出渾身解數，似乎也難以將楚雲擊敗。
老祖宗這般說，倒也不錯。
不過他意志堅決，又豈會輕易放棄？
反觀楚雲，卻眯眼看了洪十三一眼：“我們這一戰，下次再約。今晚，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去做。”
他說罷，緩緩拔刀。
指向了洪家老祖宗。
“你要在如此場合殺我？”老祖宗用只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就不怕被千夫所指？”
“廢話。”楚雲目光陰冷道。“動手吧。”
老祖宗搖搖頭：“我沒興趣和你這個年輕晚輩決鬥。有失身份。”
話音剛落。他卻話鋒一轉道：“但有個人，你一定有興趣。”
“嗯？”楚雲皺眉。
他隱隱知道了洪家老祖宗所提之人。
此人一直坐在洪家老祖宗身邊。渾身氣息強大，一看就是非凡之輩。
“他就是羽冠道人。”洪家老祖宗一字一頓道。“每年長白山會議，都是由他聯絡各方人物。”
楚雲聞言，眼中閃過寒光。
看樣子，陳生前往長白山調查，並沒能瞞住洪家老祖宗。
那就更加不可能瞞住那羣神祕的大人物了。
而緩緩站起身，朝楚雲這邊走來的羽冠道人，竟還是長白山會議的聯絡人？
這麼說來，他知道的東西，比洪家老祖宗只多不少。
“說起來。當年那場陰謀。我只不過是外圍角色。而羽冠道人，纔是真正的核心成員。”
洪家老祖宗脣角掠過一抹冷意：“不如，你和他好好談談？也許會有意外驚喜。”
說罷，洪家老祖宗看了洪十三一眼，抿脣道：“十三。下次再約吧。你今天的表現已經很亮眼了。”
洪家老祖宗走後。
洪十三卻平淡地掃視了楚雲一眼：“我不希望你死的太早。我們這一戰，還沒打完。”
楚雲卻面無表情，心思早已不在洪十三身上。
他那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緩緩走來的羽冠道人。
體內，一股滔天殺機呼嘯而出！
他緩緩擡頭，如猛虎崛起。
薄脣之中，吐出兩個冰冷的字：“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