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至君恢復一些，胡楊坐在了他的面前。</p>
周至君一直在昏迷，並不知道這幾年發生的事情，但是他記得昏迷以前發生的事情。</p>
面對胡楊的詢問，周至君顯然腦子還沒太轉過來，過了好久，才慢慢的回憶起之前的事情。</p>
周至君是一個普通工廠工人，這個工廠是生產紙張類的工廠。</p>
"我們接到了一批訂單。是定製的，原本以爲是祭祀用的普通紙，後來發現要求極高。"</p>
"具體我們不懂做什麼用，但是看起來也是黃紙。"</p>
周至君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了什麼，讓周燕去翻找他的一個很老舊的櫃子。</p>
周燕按照周至君的指點，從櫃子裏找出了一個盒子，盒子裏放了一疊紙。</p>
"這就是我們生產的紙。當時我拿了點。"</p>
"不怕你笑話，幹啥不缺啥，這些裁剪的邊角料，也就算是工人福利。"</p>
周至君尷尬的笑了笑。</p>
胡楊拿起那些紙。剛入手，就知道這紙是用作高等符篆製作的。</p>
生產這種紙張，非常的耗費材料，而且要求很高，原本都是手工生產，現在設備技術先進了，自然都是用機器。</p>
周至君所在的工廠規模不大，一共有十幾個工人，這也是宣城很正常的小規模工廠。</p>
胡楊很納悶，周至君的工作也只是操作機器造紙而已，不可能接觸什麼機密，爲何會被人謀殺？</p>
"你們工廠在哪？我想去看看。"</p>
胡楊考慮一下說道。</p>
周至君在那裏工作了幾十年，位置比自己家都清楚，當即告訴胡楊地址。</p>
胡楊看到地址，是位於老城區的工業區一個很偏僻的地方。</p>
在十多年前，老工業區響應號召，都陸續搬遷到城外新規劃的工業區了。</p>
他們這個小工廠一直沒搬遷，因爲條件不足，主要是沒錢搬。</p>
"這個你幫我帶着，廠裏的老胡。胡順林託我弄的，我給做了，一直還沒拿過去呢。"</p>
說着，周至君拿出了一個雕刻的木頭菸灰缸。</p>
胡楊順手拿了，帶上鍾迪，立刻去往那個地方。</p>
剛到那個地方，發現地方早已沒了！</p>
老工業區已經拆遷，搬走了。</p>
這裏新建成了一個居民小區，鍾迪立刻在四周打聽了一下。</p>
周圍的人對這裏知之甚少，根本不知道幾年前這裏的事情。</p>
鍾迪立刻找人打聽這家企業和這裏的情況。</p>
很快，在周泰的幫助下，查到了這個工廠的情況。</p>
工廠已經搬走，到了新工業區，但是換了老闆。</p>
胡楊和鍾迪又趕到新工業區，找到這個小廠，這還是生產紙張的企業。</p>
鍾迪用給老朋友兒子的名頭去打聽胡順林，但沒人知道胡順林。</p>
這事情挺奇怪的，鍾迪沒多問，只說自己問錯了，退了出來。</p>
胡楊感覺有點奇怪。三年前正常經營的企業，只是搬遷到了新工業區，不可能人全換了吧？</p>
周至君說過，他們這個廠是個老廠，雖然不大，但是經營的還不錯，廠裏十幾個工人幾乎都是家人一樣。</p>
甚至周至君出事之後，廠裏還一起送來了幾萬塊的集資捐助。</p>
這樣一個幾乎是都是熟人的廠子，怎麼可能不認識胡順林？</p>
胡順林還是他們的老技術員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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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頭啊，大少爺，這裏的人都是年輕人，沒有上年紀的。"</p>
"周叔說，他們廠裏最年輕的都四十多歲了，我看了眼，最大的估計也沒到四十歲，都是三十來歲最多。"</p>
鍾迪皺起了眉頭。</p>
胡楊微微沉吟。"去找周泰，查看一下這個工廠的變化情況。再去想辦法尋找周至君的那些老工友。"</p>
要找那些老工友理論上不難，周至君記得他們每一家每一戶的地址，也知道他們每一家每一戶的情況。甚至知道每一家每一戶的子女工作情況。</p>
因爲他們那個小廠說是個小廠，實際上幾乎等同於一個家庭。</p>
平常有事，大家都是互相幫忙的。</p>
包括周至君生病的頭一年，還有不少老工友去看過。</p>
鍾迪當即答應下來。</p>
半天之後，鍾迪站在了一處小區的一戶人家面前。</p>
"您好，我是周至君的侄子，有事想要找吳叔叔。"</p>
那戶人家聽到是周至君的侄子，開了門讓鍾迪進去。卻指了指屋子裏的一張遺像。</p>
"你來晚了，兩年前，我父親就車禍去世了。"</p>
鍾迪愣了下，隨手拿了點錢，當做禮錢，那家人連忙推拒，鍾迪放下就走了。</p>
天黑，再到第二天天黑。鍾迪親自跑了十多家，跑遍了周至君記憶裏的十幾家人。</p>
但是鍾迪越跑越心驚。</p>
自從三年前周至君出事之後，不到半年時間，工廠就被人收購了，這些工人都被遣散。</p>
遣散也就罷了，可隨着他們被遣散，各自分開居住，就怪事不斷。</p>
車禍，食物中毒，感染傳染病，或者是誤傷……</p>
周至君的工友們，一共十五個人，除了周至君，全部死亡！</p>
"不可能！"</p>
胡楊的臉色鐵青。</p>
這個世界上意外很多，但是決不可能如此集中。</p>
單個的看起來，似乎都是正常的。可是如果把這十五個人集中起來，就完全不對頭。</p>
"想辦法，讓李東罡幫你，明天晚上找個合適的地方。把這十五家人集合一下，我們見個面。"</p>
胡楊感覺到宣城，絕對是出了大事。</p>
鍾迪也感覺到事情極度的麻煩，立刻去找李東罡。</p>
對於胡楊第一次用到李家。李東罡的動作非常乾淨利落。</p>
而且，宣城灰色世界是李東罡掌控的，做起事來，十分的順暢。</p>
一共十五家人。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李東罡用各種合理的藉口找來，聚集到了郊區李家的一個大型別墅的會議室中。</p>
他們很是不安，因爲李東罡可是宣城灰色世界大佬。</p>
這些人都是普通人，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事情讓他們和灰色世界的人有了牽扯。</p>
胡楊帶着衛李安來到會議室，看到這些還帶着驚慌神色的人，輕輕笑了笑，讓大家放鬆下來。</p>
衛李安，是他們都認識的。</p>
"今天打擾各位，是因爲各家老人的事情。"</p>
"各家老人，都去世了，或者說，凡是在興林紙業工作的老人，都去世了。"</p>
"之前大家斷了聯絡，可能覺得是意外。"</p>
"但是大家想想，爲什麼恰好興林紙業的十五個人，全部意外？"</p>
衛李安一句話，頓時讓這裏的所有人猛然感覺到冷汗冒了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