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鍋發給父母的視頻申請很快被接通了。
光屏上出現兩隻和它十分相似的胖乎乎熊貓,左邊的熊貓戴着墨鏡和花絲巾,是二十四鍋的媽媽木鍋,右邊的熊貓則戴着太陽帽、穿着沙灘褲,是二十四鍋的父親二十鍋。
鍋家繁衍這麼多年已經成爲了十分龐大的一個族羣,木鍋和二十鍋並沒有血緣關係。
二十鍋躺在太陽傘下打瞌睡,伸爪撓着雪白圓滾滾的肚皮。
“崽啊,我和你爸爸在古地球的夏威夷度假呢。”木鍋手裏握着一面化妝鏡左右看,“怎麼又給我們打電話了,昨天不是剛打過”
她頓了頓,忽然以一個母親的直覺敏銳地察覺到什麼:
“崽,是不是你祖宗的事情有着落了”
他們好不容易申請到古地球度假名額,還要在這裏呆四個月,和外界的通話次數有限,一般沒事的時候不會打電話嘮嗑。
這種時候打電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木鍋背後,二十鍋撓肚皮的動作一頓。
兩隻熊貓同時殷殷地看向兒子。
“呃,媽,爸,我”
二十四鍋摸摸自己的圓腦袋,到嘴邊的話突然卡住。
它該說什麼說它發現了一個疑似祖宗的人類
隔得時間太久,又經過這麼多代,他們已經沒有人知道那個人類青年具體長什麼樣子、聲音如何了,只有留存於血脈中深刻的親暱與依戀,被一代代傳承了下來。
大鍋去世前說他還會回來的,所有熊貓也都堅信這一點。
祖宗喜歡喝茶,他們積攢了幾噸的茶葉;祖宗喜歡撿小動物回家,他們投資了數十家流浪兒慈善基金;祖宗喜歡聽民謠,他們每隻熊貓都會唱歌和彈吉他。
這種莫名的信念支撐着他們許多年,一次次尋找又一次次失望。
這麼多年來,時不時有人類打着祖宗的名號來招搖撞騙。
騙錢財名利倒是其次的,只是每次滿懷期望後又全部落空,那滋味太難熬了。
萬一這次又不是呢
它先自己找過去,確定以後再通知父母家族,也來得及。
“不是,”二十四鍋的嘴比腦子更快的先否認了,它撓着頭說,“就是我想借我爸的星艦用一用,我一個茶塔星系的老同學突然生病了,想去探望。”
木鍋本來也只是隨口一問。
木鍋嘆了口氣,繼續看着化妝鏡欣賞自己新買的絲巾,二十鍋失望地向後仰躺進沙子裏,揮揮手嘟囔道:
“首都星好像留了三艘星艦,你自己喜歡哪個開哪個吧。”
“好,謝謝爸。”二十四鍋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二十鍋說完埋頭在沙子裏拱了拱腦袋,十幾秒後想起來點什麼,擡起頭:
“對了,崽啊,別選銀灰色那艘,那個自動駕駛系統出了點問題,倒不是大問題,就是進了那邊星球大氣層後好像會崽”
“”
視頻早被二十四鍋那邊掛斷了。
夫妻二人面面相覷。
在古地球度假通話次數限制得緊,他們已經把所有次數都用完了。
總不會運氣這麼差吧
另一邊,塔克星。
下播之後,顧與眠仍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他把臉埋在小雪豹的肚子上,非常懊惱:
“我怎麼就唱出來了”
顧與眠喜歡聽民謠,高中時也學過一會兒吉他和口琴,但多半是自娛自樂,很少在大庭廣衆下唱。他就是覺得有點尷尬,自己唱的肯定好聽不到哪裏去,還爲難觀衆們要捧場。
小雪豹灰藍色的眸子看他,一隻前爪被顧與眠握着,不明白它的人類爲什麼又沮喪了。
明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