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村子的正中間,那原本是一口面積不小的鹽池中,赫然生長着一株參天大樹。
只不過,這株大樹上面,沒有一片葉子。在它那茂密的樹枝上,密集分佈着大量的孔洞,從中不停地噴出一縷縷白煙。
而在大樹的下面,那盤根錯節的樹根上,束縛着近百名身着探堂制服的武者。
其中大部分武者都已經被樹根吸收殆盡,化爲了骷髏。但還有數十名武者的身體保存的極其完好,只不過卻緊閉着雙眼,一動不動的,沒有絲毫的生氣。
看起來,和剛剛遇到的章月明別無兩樣。
這株大樹就是覆蓋小林村迷霧的來源,也是謀害百餘名探堂武者的幕後黑手。
此刻,這株大樹似乎也感到有人臨近。它的樹幹輕輕一動,赫然生出一副人臉模樣。
“你們就是人族的武者吧,身體還真是美味啊!”
妖族!
這是一個開啓了靈智的妖族!
剎那間,衆人的心裏“咯噔”一下。
縱然他們明白,能夠讓河木鎮的探堂接連數次鎩羽而歸,其幕後黑手絕對不一般。但當看到這株大樹的時候,他們還幻想着這是一株普通的妖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憑藉着本能行事。
畢竟,從外表看來,很多妖族都和動植物沒有太大的區別。但其能夠成爲妖族,自然有不凡之處。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口吐人言、擁有智慧。
這也就意味着,這些妖族並不是依靠本能行事。它們會揚長避短、權衡利弊,施展陰謀詭計起來,也更加的得心應手。
而身爲妖族,它們天生就具有強大的體魄和詭異的妖術,面對同級的人族,基本上就是一邊倒的碾壓。
這一切,對於在場的武者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畢竟,他們雖然身經百戰,但多數面臨的投靠妖族的邪道。就算是遇到妖族,也大都是豺狼虎豹之類的動物類妖族。像是這株神祕的大樹型妖族,他們根本就是連見都沒見過。要如何應對,更是一無所知。
而且,更讓衆人感到驚詫的是,這個妖族是如何突破防禦,紮根在這裏的。它能夠進來,是否意味着有新的破口出現,會不會還有別的妖族渾水摸魚闖了進來。
這些問題,都在不停地敲打着在場的武者,使得他們頓時感到壓力倍增。
就在此時,寧府主終於站了出來。
“你這妖族,是怎麼流竄到這兒的?你還有沒有同夥?”
“妖族?這個稱呼還真是不敬啊。我可是有名字的,吾乃妖靈槐滅,奉裂空妖王之命,在此地駐紮。怎麼,難道你們有意見嗎?”樹幹上的巨臉哼了一聲,傲然迴應道。
寧府主雙眉倒豎,厲聲怒斥道:“大言不慚!你如今侵門踏戶,屠戮我同族之人,竟然還有理了!”
“哈!哈!哈!你們這些弱小的人類,本就是我們豢養的食糧。若不是這個該死的上古屏障存在,我們早就把你們屠戮乾淨了。我現在這樣做,只不過是剛剛好而已。”槐滅的樹幹一抖,仰天狂笑起來。
寧府主見此,眼中陡然閃過一絲狠辣。
“各位,我們一起上,今兒個非把這棵枯樹給拆碎不可!”
衆人聽聞,立刻應聲,各自施展戰技,向着槐滅撲了上去。
而此時,槐滅的嘴角一揚,浮現出幾絲鄙夷。
“就你們這幾個歪瓜裂棗,也敢與我爭鋒?”
話音剛落,便見槐滅頭頂上的樹冠猛地一縮,而後向着衝上來的衆人猛地揮了過去。
剎那間,大量濃厚的煙霧從樹枝的孔洞中噴涌而出,向着衆人席捲而來。
“大家小心!別被這煙霧侵入了!”
不用孔府主提醒,在場的武者紛紛撐起了真氣護盾,將自己的周身團團護住。
此刻,霍修卻是暗暗叫苦。他剛剛進階貫通境沒多久,並沒有掌握護體類的戰技,真氣護盾對他來說,的確有些困難。
霍修無奈之下,只得有樣學樣,猛地一提氣,將體內的真氣激發出來,護住身體的各個部位。
如此一來,他的腳步便慢了半拍,落後衆人一個身位。
這時,衝在最前面的葉恆已然進入到了迷霧之中。眼看着大量的迷霧圍了上來,他的眉間不由得浮現出幾絲鄙夷。
畢竟,真氣護盾不僅能夠代替武者承受部分傷害,更能夠將其與周圍完全隔絕開來。像是這種毫無攻擊能力的濃霧,自然也難以穿過護盾的防禦。
之前,葉恆他們在小林村穿行的過程中,就已經試過了。只不過由於真氣護盾的消耗太大,並沒有一直維持下去。
這也使得他在之前不小心中了招,差點殞命。
不過現在,葉恆自認爲已經摸透了迷霧的詭異之處,對於其更是不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這些霧氣剛一欺近葉恆的身體,便被他的真氣護盾隔絕開來。任憑其如何翻滾,都無法突破進去。
“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賣弄。槐滅,我今兒個非得親手滅了你,以祭奠我那些被你害死的袍澤兄弟。”
葉恆說着,單手成刀,猛地向前一揮,想要徹底劈開阻攔在前面的迷霧。
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那是之前他被迷霧迷失了心智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我已經打開了真氣護盾,將這些惱人的霧氣全都隔離開來了啊!”
葉恆來不及細想,立刻屏氣凝神,調轉真氣,想要奪回對身體的控制權。
但是,他驀然感到身體一震。一種無力感,從他的四肢百骸侵入進去,沿着周身的經脈,直攻他的大腦。
葉恆急的眼珠直轉,想要尋找着破局之策。他的身體越來越重,即將完全失去控制。
可就在這時,葉恆才驚訝的發現,不知怎的,他的真氣護盾被侵蝕的漏洞百出,大量的濃霧從中穿過,直接侵入他的身體。
“小心!這些霧氣有……”
葉恆奮力的張開嘴巴,想要向身後的武者發出警告。可他話未說完,便覺得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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