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傅思瀅的阻攔和詢問,李氏難得對她露出急惱之色。.zhetian.
“你難道沒有聽明白嗎娘要是不拿出這三千兩銀子,你就要被送去見官”
即使如此,傅思瀅也不肯低頭:“不要娘不要拿銀子給她們,我倒不信她們當真會拿我如何憑她們,也敢把我送去見官當真是不拿慕王的臉面當回事”
說罷,扭頭就要再回堂內去:“我這就把她們趕走”
被本家逼迫威脅令她滿心憤怒。她寧肯惹得與天下人爲敵,也不願意喫半點虧
傅思瀅執拗要走入堂內將本家兩位夫人雙雙趕走,李氏拉她不住,情急之下,一扯她的袖子,猛然扇去一掌
“啪”
“你能不能清醒點”李氏痛喝
傅思瀅捂住臉頰,面目火辣辣地發麻,她不可置信地着神情急怒痛苦的母親,不敢相信一向柔弱行事的母親竟然會打她。
面對她震驚的目光,李氏痛心不已:“你已經不是小孩子,行事能不能理智一些你要將本家人趕走,是,她們或許只是口頭強硬,其實還是顧忌慕王的聲威而不敢送你去見官,但她們有嘴啊你要讓滿皇城的人知道你是謀殺表妹的惡毒女子,說你是殺人不眨眼的毒婦”
李氏流着淚按住傅思瀅的雙肩,苦苦教誨:“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聲,難道你也不在乎父母的名聲,不在乎芸芷和容辰的名聲要讓家人因爲你的罪名而受盡外人的指點和議論”s11;
與母親悲痛的眼神對視,傅思瀅渾身顫抖,驀然,淚水無聲流下。
是、是
她不怕成爲旁人口中的毒婦潑婦,卻怕害得父母妹弟因此牽連。父親和母親會被人嘲笑管教無方,芸芷和容辰也會被嫌棄家中有惡毒長姐。
她知道自己在重生後行事極爲大膽放肆,她也知最該做的就是隱忍、徐徐圖之,但她一直以來按捺不住心中仇恨,肆意行事。而今,則被母親的一巴掌徹底打醒
她,是該清醒點。
二夫人走出正堂,瞥到不遠處站着的李氏和傅思瀅,高聲笑問:“呦,剛纔是什麼聲音,大嫂叫誰清醒點呢”
傅思瀅背對着二夫人,不予理會。李氏匆匆抹掉臉上淚水,露面衝二夫人笑笑:“沒事,我將銀子都放在思瀅那裏呢,思瀅不記得把銀子放在何處了,我叫她清醒點好好想想。”
“哦,那就好,我還以爲大嫂動手打思瀅了呢。嘖嘖,那就是稀奇事兒了,幾千兩銀子罷了,也用不着動手呀。”
李氏乾笑兩聲,藉口去取銀子,拉着傅思瀅快步走掉。
回到後院主屋,眼瞧母親和何婆子將一千兩白銀裝箱,傅思瀅忽然問道:“若是給了她們銀子,她們還要做長舌婦呢”
李氏眉頭一皺,默然無語。
兩刻鐘後,候在前堂的二夫人和三夫人終於等到李氏和傅思瀅重新出現。
到李氏身後的下人擡着大箱子,二夫人露出滿意的笑容。
“還是大嫂體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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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在二夫人示意帶來的下人接手銀箱時,傅思瀅面帶笑意地緩緩走到銀箱前,攔住下人動作。
二夫人臉色微變:“怎麼,思瀅捨不得你該清楚,捨不得身家就得舍性命。”
“呵呵,二嬸嬸言重,我並非是捨不得將銀子借給二嬸嬸,只是常言說得好親兄弟,明算賬,二嬸嬸既然口口聲聲說要借銀,那麼總得打個借條吧”
傅思瀅慢條斯理地說着,臉上沒有半點對本家的不滿和憤怒。
而聞言,二夫人眉目一緊:“你讓我給你打借條”
“當然,”傅思瀅面露不解,“沒有借條,我母親如何記下家中開支,又如何給我父親交待任誰家好端端地少了三千兩,也得去報官吶。”
眼瞧傅思瀅裝傻充愣也敢提報官,二夫人氣笑:“說得對,是該寫借條,省得你和你母親忘了這銀子是爲什麼不見的。”
對於二夫人的暗諷,傅思瀅不以爲意。
下人迅速擺上筆墨,二夫人滿臉不悅地寫下借條。本家來討銀子,意欲羞辱,可一寫借條,倒好像是本家落魄乞求來了。
不過,二夫人忍下這口氣,總歸是她們佔下真正便宜。這借條寫了也就寫了,只要傅思瀅敢來要賬,她們就敢給外人說說她的真面目
在雙方的各有思量下,二夫人寫完借條,一式兩份。二夫人和三夫人,李氏和傅思瀅,各自按下手印。s11;
傅思瀅將借條收好,客氣地對二夫人說:“好了,現在銀子歸二位嬸嬸了,二位嬸嬸慢走。”
二夫人離去前,惡狠狠地警告:“別忘了,七夕宮宴前再送兩千兩,否則”
目送承載重銀的本家馬車緩緩遠去,傅思瀅強撐淡定的面容瞬間垮掉。
“不要臉的東西。”
李氏速拍她的手:“慎言”
傅宰相歸府,聽聞本家兩個弟媳前來討要三千兩後,久久沉默,隨後便將傅思瀅喚入房,長長相談。
傅宰相與李氏的態度是一樣的,認爲傅思瀅是時候該冷靜清醒些了,這三千兩就當是給她的教訓。
“若是能用六千兩換來你知錯便改、迷途知返,爹就認爲值。”
一整夜,父親的這句話縈繞在傅思瀅的耳畔,難以散去。
顯然,比起母親,父親更加不相信她是因爲失誤纔會給何衛二人下毒。
她意識到,做一個能讓父母放心的女兒,遠比做一個心思重、手段多的女兒要重要得多。
爲了籌出給本家的兩千兩,還有往後要給衛蘭靈的三千兩,宰相府的生活開始拮据。
零花幾乎被扣光,芸芷容辰也懂事地不提半句。李氏心疼兒女,奔波打理鋪子愈加頻繁,傅思瀅有心幫襯,李氏還不准她過問。
隨着衛侯府寧老夫人的壽辰到來,李氏還得咬咬牙,給備上厚禮。
好在有寧瑞成的禍事在眼前以及削爵的原因,本該大肆操辦的寧老夫人壽辰辦得極爲小氣,也不敢大邀賓客。
李氏帶着傅
思瀅前去衛侯府賀壽。
“老夫人大喜,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寧老夫人只知道傅家的表小姐將要給孫兒做妻,不知道別的,於是對李氏與傅思瀅還極爲熱絡。
與寧老夫人寒暄熱聊後,李氏與傅思瀅被衛侯夫人請到安靜處,詢問給慕王求情一事。
傅思瀅道:“我這兩日還在家中養病,沒來得及去尋慕王爺求情。”
聞言,衛侯夫人頗有埋怨:“思瀅,這是要緊的事兒,你可得放在心上,儘快辦呀你別忘了當初我們是怎麼幫你勸下你表妹的。”
傅思瀅淺笑:“放心,我會盡快去完成承諾的。”
面上客氣帶笑,心裏卻是電閃雷鳴。這一個兩個的,句句拿將她送官作爲威脅,以爲是篤定拿捏住了她
見衛侯夫人面露不滿,還想再催,傅思瀅語氣輕柔柔地道:“衛侯夫人應該清楚,我家中的兩位嬸嬸從您這裏聽說了事情後,就對我好一通責備,讓我還沒緩過神。等我緩過神,一定立刻去尋慕王爺說情。”
一聽她提到傅家本家的二位夫人,衛侯夫人當即面色尷尬,壓下不滿神色,乾乾笑道:“啊,是、是,思瀅你該好好緩神,我也不催你,你記在心上就好。”
“多謝衛侯夫人體諒。”s11;
她不追究衛侯夫人多嘴將事情告知給本家人就罷了,衛侯夫人還有臉惱她嫌她
既然她不得好過,那大家就都別想好過。
此番前來衛侯府,傅思瀅並沒有見到衛蘭靈,衛侯夫人解釋說是衛蘭靈怒氣未消,而傅思瀅則覺察到風雨欲來前的寧靜。
她曉得已經和衛蘭靈撕破臉,衛蘭靈絕不會善罷甘休。
而傅思瀅所想不到的是,在她和李氏走後,隱在暗處的寧瑞成像是瞧到送到嘴邊的兔子跑掉一樣,急紅了眼。
衛蘭靈百般安撫:“瑞成哥哥,一定要穩住,現在正是令傅思瀅放鬆警惕的好時機。何況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嘛,今日是老夫人的壽辰,咱們不宜生事。就算是生事,也一定不能在侯府,省得讓府中受牽連。”
寧瑞成恨恨咬牙:“我知道我就是性急一下罷了。”
“呵呵,”衛蘭靈眼泛冷光,“你若蓄勢待發也挺好。”
每逢休沐,本該是皇城中游玩聚會最多的一天,可如今的芸芷和容辰雙雙窩在家中,半點沒有外出與同伴歡樂的意思。
原因無他,就是囊中羞澀。
見兒女無聊憋悶,李氏心疼地拿出幾兩銀子,讓傅思瀅帶着芸芷容辰出去玩。
“你們這幾日學規矩也是認真辛苦,上街轉轉去吧。”
芸芷和容辰雙雙搖頭:“不,不用,我們等着七夕宮宴呢。宮裏好喫好玩的肯定多,城中裏我們都膩了”
見狀,傅思瀅抿抿脣,一起身,伸手將母親拿銀子的手收起。
淡然道:“不用銀子,既不花銀子又好玩的地方多了,我帶他們出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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