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鯊魚的魚肝和魚皮分量並不輕,尤其是白鯊那張皮剝下來足足有兩百多斤,不過好在三個少年內功底子不弱,可就算如此走到村口的時候,三人也是累得滿頭大汗。
好在村口有十來個蹲在那裏玩沙子的孩子,看到路一他們馬上丟了手裏的貝殼石塊,歡呼一聲撒丫子飛奔過來。
村裏的孩子取名大多和海里的各種動物有關,所以小名兒叫起來大多數都是魚蝦蟹之類的,估計那些書香門第的讀書人聽了會搖頭不屑的覺得有辱斯文。
老村長兩個孫子,一個叫小螃蟹,一個叫小章魚,今年也是十歲出頭,虎頭虎腦,大有接過路一他們三叉戟衣鉢的樣子。
小螃蟹掐媚的從路一手裏接過兩隻魚肝,又招呼小夥伴過來幫忙,一會兒每人分一點,路一他們倒像是得勝歸來的大將軍,甩着雙手大搖大擺的溜達着進村。
平時大人們招呼這幫孩子做點什麼事情可能不一定抓得到人,就算抓到估計也是嘴巴撅得老高,但在路一他們幾個面前,卻像是任勞任怨的老黃牛一般。
孩子天性如此,倒並不是真正的懶惰。
路一看着身邊的小螃蟹,笑着問道:
“最近有沒有去偷看海草姐姐洗澡?”
海草今年已經十四歲,只比路一小一歲,模樣生得……生得有點黑。
但她是村裏一幫女孩子裏面的頭兒,平時和小螃蟹他們這幫男孩子沒少打架,自從路漁教孩子們習文識字,丫頭片子就記得了那句巾幗不讓鬚眉,天天帶着一幫女孩子也是滿村的上躥下跳,讓一些大人愁眉不已,男孩子調皮搗蛋也就算了,這下好了,村裏陰陽調和,一幫女孩子也可以讓村子不得安寧。
這算不算最早一批的“女漢子?”
路一身旁的路小佳習以爲常,見怪不怪,孫媛兒卻是偷偷的伸手掐了一把他,小殼兒紅着臉暗罵一聲一羣下流坯子。
小螃蟹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
“她有什麼好看的,身上烏漆嘛黑的,還有這裏小小的,沒看頭!”
說完還挺了挺胸膛,用眼神示意,緊接着轉頭望向媛兒,笑嘻嘻的接着說道:
“還是孫姐姐的又大又圓!有看頭!”
說完邁開腿就一溜煙的跑開老遠。
孫媛兒被小螃蟹這句話給臊的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路一指着小螃蟹罵到:
“小王八蛋!今天你最好別讓我抓着,否則屁股不開花我就不叫路一!”
小螃蟹遠遠的做了一個鬼臉,臉上哪裏有害怕的樣子。
小章魚賤兮兮的靠了過來,偷偷瞄了一眼孫媛兒高聳的胸脯,然後笑嘻嘻的討好道:
“路一哥哥,海草那丫頭確實沒啥看頭,最多隻有饅頭大!你抽空給我講講別的唄,我愛聽!”
路一作勢要踢,小王八蛋連忙一蹦一跳的躲了開去。
路一文看着遠處的小螃蟹說道:
“這幫小兔崽子怎麼這麼下流,都是誰教出來的呀?我們可是沒有教過!”
路小佳沉着臉說道:
“你們是沒教,都用的是親身示範嘛!哼哼,哪件事不是跟着你們屁股後頭學的!”
路一三人訕訕的笑了笑,這話說的沒什麼好反駁的。
一大羣孩子熱熱鬧鬧衆星捧月一般的來到路一家的院子外面,路漁聽到外面的嘈雜嬉鬧聲,打開院門走了出來,瞬間孩子們全部都停止打鬧,安靜了下來。
大家恭恭敬敬的站定,彎腰行禮,齊聲尊敬的喊道:
“路先生好!”
如果說路家村孩子上面如果還有一個真正的大王,那肯定是路漁,因爲她不光教會他們識文習武,更是教會了他們很多規矩禮儀,可能暫時不一定有大的用處,未來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路漁和藹的笑了笑,示意大家不要拘謹,既然路先生說了不要拘謹,那就真的不需要繼續端着,所以人羣又開始熱鬧起來,不過大家明顯是收斂了許多。
看到滿滿幾大木盆的魚肝、魚皮,路漁讓幾個孩子回家去叫父母過來幫忙收拾,這些東西必須儘快處理,雖然是冬天,放久了還是會變得不新鮮。
沒過多久海草帶着一羣女孩子率先跑了過來幫忙,這下院子裏就更加熱火朝天了,不過因爲是路漁家裏,相互瞪瞪眼也就算了。
海草確實挺黑,十四歲的姑娘已經抽開了條,身段已經有一點規模,不過她頭髮高高的挽起來,看起來利利索索,配上有點犀利的眼神,一般的毛頭小夥子還真會有點犯怵。
路一斜着眼睛瞄了幾眼關鍵部位,嘖嘖幾聲,就被她追着打了半天……
孫媛兒主僕和小螃蟹幾個就在邊上跳着腳拍手叫好。
最後還是路漁的咳嗽才讓大家安靜下來。
陸陸續續九兒姨她們過來好幾個大人幫忙,安排妥當,路漁剛剛站起身,就看到院門走進來兩個老人,瞬間呆立當場,怔怔無言,眼淚不爭氣的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掉落下來,而進來的南宮不妙也是雙目泛紅,張了張嘴,半天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小螃蟹最先喫驚的發現路先生在哭,順着目光望向院子門口,驚訝的噫了一聲,大聲問道:
“你們是誰呀?!”
聽到小螃蟹的聲音,院子裏所有的孩子和大人都轉頭望了過來。
路一文張着嘴巴,同樣驚呼道:
“老洪?!”
洪開泰哈哈笑道:
“想不到吧,路家的三個臭小子,說過要來你們村裏玩,這不就來了!”
路一起身也發現了身後孃親的異樣,連忙伸手扶住她,同樣目光充滿疑慮的望着老洪身邊另外一個相貌儒雅的高大老人。
路漁反應過來,擦掉眼淚,拉着路一來到二人面前說道:
“跪下!給舅舅行禮!”
路一連忙跪下,心裏瞬間反應過來,這人應該就是幫助孃親的那個舅舅南宮妙。
南宮不妙伸手扶起路一,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欣慰的笑道: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來。”
路一起身抱拳,恭敬的說道:
“路一見過舅舅,多謝您當年對孃親的仗義援手。”
南宮不妙搖了搖頭,盯着路漁的臉看了一會兒,言語中滿是痛惜的問道:
“雨丫頭,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路漁平靜的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