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瑗後悔自己行事不果斷,早些尋個由頭,每日找岔,把她逼急了,她不就鬧起來了?哪裏還會發生這麼窩心的事!
好嘛,平日裏看着挺溫順的人,伶牙俐齒啊,說什麼初一十五,哪有女子會說出這樣的話?還說女人也有需求,她這話說得,好像他早上的行爲,又是爲了她似的。
太窩心了。
那麼多懲罰的辦法,爲啥要用這個?當時他能想到的就是這個,看着她那令人生氣的樣子,就想用這個辦法。
難道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真是愚蠢的做法。
昨晚他趁她不注意,把兩隻杯子調換了,早知道是那個東西,他寧願自己喝了。他還就不信了,自己忍受不了一點藥力。
錯一次,又錯一次。
老師說得很對,遇事不能生氣,一生氣就亂了方寸,就會變成傻子,就會決策錯誤。
一想到傻子這個詞,他更氣了。自己同個傻子有什麼區別?
還有更更氣的,她竟敢威脅他,真是不想活了。想讓要她小命,她哪裏能活到現在,有一百種方法讓她死得不明不白,還用他親自動手?不,就要親自動手,掐死她。
心煩氣燥,喫飯的心情都沒。到達秀州青杉閘的官舍,趙瑗下馬後,才覺得腰痠腿軟,飢腸轆轆。
宋羿拉住兩匹馬,遠遠地看着趙瑗與人攀談,隱約聽到什麼不在,去了京城。然後趙瑗朝人施了一禮,轉回身,走到他面前,奪了馬繮,翻身上馬。
“世子,賞口飯喫吧,小的要餓死了。”宋羿喊道。
人馬已離去。
宋羿急追,拖着哭腔急喊“爹爹,兒子又飢又渴。”
路人怪異的望望跑在前面的人,又看看在後面追的人。這做爹的和兒子年齡好像沒差很多啊,成親真早。
無論悲傷或是喜悅,時間都不會爲某人稍作停留。
十天時間一晃就過了。
初夏的午後,已有些灼熱。秀州至京城的官道上,兩人兩馬一路帶風揚塵的急馳而行。
前方布衣男子扭着頭,對着後面錦衣男子笑嘻嘻地說“世子,前方不遠處有條河,讓孩兒進去洗個澡吧。”
說話的人,穿了身寶藍色的細料布袍,深棕色的頭髮散披着,雙目狹長,眼尾上挑,笑起來的時候,帶着壞壞的邪氣。
這人叫宋羿,原名叫小葉子,小葉子這個名字是他自己起的。他不知道父母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大。據他自己的推斷,今年應該在二十歲左右。
五年前,他是叫花子堆裏的老大,破衣爛衫,威風凜凜,欺負弱小,明搶暗偷。
某日,他在街上打了一個孩子三個耳光,又指那孩子流着血的鼻子說“你要有本勢讓我服你,不要說管你叫老大,叫爹爹都行。”
這時走來一個容貌明亮的錦衣少年,慢聲慢語的對他說“請問英雄,你說話可算話?”
錦衣少年是趙瑗。
那日,宋羿和趙瑗比了三場,都輸了。熙熙攘攘的人羣裏,他仰着臉,對着趙瑗大聲喊“爹爹。”
當時趙瑗望着比他還高出一頭的人說“爹給你起個名字,叫宋羿。以後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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