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面面相覷……
讓患者自己來說……
患者已經死了，剛剛被推到停屍房去了……
那幾個家屬一個個驚恐的四下看了看，還搓了搓胳膊。
穿黑色羽絨服的男人緊了緊拳頭，大聲說道：
“你說什麼胡話，老頭子人都被你醫死了，讓他怎麼說？”
肖凡冷哼。
“我自由辦法！”
肖凡一回到醫院，就先讓陳勁松饒開住院部大廳，回了他辦公室拿一件東西，這會他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撥開人羣擠進去。
“肖凡，給你，錄音筆。”
陳勁松把手上的錄音筆遞了過去。
肖凡轉身接過，不多說一個字，直接把聲音開到最大，播放了錄音。
錄音筆裏傳來老人虛弱蒼老，有氣無力的聲音：
“肖醫生，活着好累啊，我那些兒子女兒，只把我當搖錢樹，每個月都指望我的退休金，我活着一點盼頭和樂趣都沒有，求死不能，好痛苦啊……”
接着，肖凡沉穩的聲音響起：
“張院士，您心態樂觀一點，這手術我做過上千牀，一定可以給您治好，你的兒女們往後會好好孝敬您的……”
老人不待他說完就回答：
“不，肖醫生，我不想活了，不想浪費國家給我的退休金，養着一羣狼心狗肺，好喫懶做的兒女……我求求您，不要給我做手術，我一心求死，您手術做的再好，我恐怕也熬不過術後的觀察期，我不想害了您的一世英名……
肖凡的聲音裏有着猶豫：
“謝謝張院士的好意，我和您的幾個兒女反覆溝通了，放棄手術，讓您在家頤養天年，可是他們執意手術，剛剛已經簽了手術同意書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們就是希望我苟延殘喘着，繼續讓他們可以瓜分我的退休金，我不想看着他們繼續這樣下去，我知道您宅心仁厚，不會故意讓手術失敗，只會竭盡全力的做好手術，延長我的生命，可我真的不想活了，這裏，是錄音筆，我把我們的對話都錄了下來，萬一，萬一我還是死了，我那些兒女肯定會鬧的，希望這段錄音，可以救你……”
老人家的說辭越發的蒼白，從聲音裏都可以聽出濃濃的絕望，說到這，錄音也結束了。
蕭然驚訝的捂住了嘴，流下了眼淚……
周圍的護士，其他的患者家屬，也都紛紛紅了眼眶，心情無比的沉重……
這都是一羣什麼兒女啊……
擡着攝影機的攝影師，舉着話筒的記者，也都沉默了……
“這是昨晚我去查房的時候，你們的父親和我的對話，你們自己父親的聲音應該聽的出來吧？如果還要質疑是我的疏忽，導致患者死亡，我們手術室也有監控，可以調出來給海內外專家鑑定，是我的疏忽導致患者死亡，還是因爲患者身體器官衰歇，求生意識薄弱，而引起的術後死亡。”
肖凡的話依舊清清冷冷，擲地有聲。
那幾個做兒女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聽這那段錄音也知道，肖醫生真的，很認真的對待這場手術，也鼓勵着張院士活下來，他真的很古道熱腸……”
“是啊，你們這些做兒女的，你們的父親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被你們害的啊！”
“真是狼心狗肺，讓八十幾歲的老父親一心求死……”
羣衆們氣憤的指責，肖凡沒有繼續聽下去，示意陳勁松善後，自己轉身扣住蕭然的手腕要離開，人羣迅速往兩邊散開，給他們騰出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