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琰坐了下來，拿起手機，凳子一轉，背對着肖凡接起電話。
程念念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
“陸琰，你怎麼還不回來？”
陸琰聽着她的聲音就覺得心情舒暢了幾分。
“陸太太在等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反問：
“不是你讓我等你回來的嗎？”
聲音裏帶着一股淡淡的羞澀味道。
陸琰微微挑眉，嘴角牽起一抹笑意，
“休息好了？”
他今天下午說的，可是好好休息，等我回來，不要每次他還沒有盡興，她就在求饒了……
陸琰知道，程念念懂他的言外之意，如果不是肖凡在這，他會無所顧忌的再說一遍，這是他和程念念之間的甜蜜，他不願意分享給肖凡聽，更不願意給他製造想象的空間……
電話那頭更長的沉默，陸琰可以猜到，程念念此時一定是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想，他卻聽到一句幾不可聞的回答：
“嗯，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陸琰的心跳不自覺的快了一拍，小東西知道她那聲嗯，意味着什麼嗎？
他迅速站了起來。
“馬上，乖乖等我。”
程念念又輕輕嗯一身，才掛了電話。
陸琰猛地轉身，看到肖凡看着他的方向，眼裏有幾分淡淡的羨慕……
陸琰的心突然就軟了幾分，肖凡的付出，何其的卑微……
程念念的性格，陸琰再清楚不過，既然對肖凡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她不會給肖凡一絲有可能的錯覺，所以，肖凡才會在澳洲的房子出入五年，卻從未進入過程念念的房間。
但是心軟不代表他會原諒肖凡，他的欺騙隱瞞，他的設計用藥，他讓程念念落下的這樣頭疼的病根，他讓程念念這輩子不知道還能不能恢復記憶，這其中的任何一點，都讓陸琰無法原諒他!
起身，越過他就要離去，肖凡猛的抓住了陸琰的胳膊。
“陸琰，不要告訴她……”
陸琰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握住他胳膊的骨節分明的手，視線上移，對上他的視線……
肖凡的眼裏，有着祈求，近乎卑微的祈求，這是陸琰認識他二十幾年來，從未見過他眼裏有這樣的神情……
“她可以不喜歡我，可也至少不要討厭我……”
過去的五年裏，他是她最信任的人，他害怕最後他什麼都不是了，還要被最愛的女人厭惡……
陸琰拳頭緊了緊，心情格外的複雜，半晌撥開肖凡的手，大步出去了。
隔壁辦公室的顧瑾逸一早就開了電腦，非常輕鬆的黑進了監控系統，全程看下來了陸琰和肖凡的對話，無比慶幸陸琰公司裏裝的監控都是有聲的，好幾次，他嚇得想衝隔壁去勸架，索性，沒有打起來……
顧瑾逸感慨良多，肖凡的確心思縝密得恐怖，五年前的那件事，他如果不說，這件事真的永遠不會有人發現……
陸琰的蛻變，也讓他訝異，曾經，那個只要涉及程念念的事，特別是那麼嚴重的事，絕對會失去理智的陸琰，如今已經完全把控住了自己的情緒，這一切，都歸功於程念念……
看着在畫面裏一動不動的肖凡，顧瑾逸嘆了口氣，原來，他對程念念用情那麼深，看來蕭然未來的情路，不是很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