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成覺得自己都快跑缺氧了。
呼哧呼哧的已經跑了半個時辰了,身後的追兵依舊窮追不捨。
“別跑……站住……打死盜墓賊……鬆手!別拽老子褲子……”
亂七八糟的吵鬧聲從牟成身後傳來。
“後面這幫人是幹什麼的,也太沒遛了吧?”牟成身後的一個差役吐槽道。
眼看着快到縣城,牟成等人終於緩過一口氣來。
“我乃平安縣令牟成,爾等追殺朝廷命官已犯下滔天大罪,還不快快退去。”
站在背靠着縣城的大門,牟成中氣十足的喊道。
身後的追兵見牟成大喊,猛然間停下了腳步。
牟成很滿意對方的表現,再次開口道。
“爾等還不速速退去!”
人羣之中開始有些騷動,慢慢的人羣之中避讓出一條通道,一個老頭兒一手拄着柺杖,另一隻手不斷的在胸前顫顫巍巍的給自己順氣。
身後有兩個年輕人攙扶着他,生怕老頭兒絆倒似的。
“烏拉烏拉烏拉……”
老頭兒開口道。
身後的年輕人頓時急了,朝着人羣大喊。
“村長的假牙呢?哪個敗家玩意兒撿了,快給村長還回來。沒見要談判嗎?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人羣再次騷動,不多時就見一副假牙從人羣的後面傳遞了過來,年輕人一把接過假牙,順手撣了撣上面的灰塵,恭敬的遞給老頭兒。
老頭兒心滿意足的接過假牙,待在嘴裏試了一下之後,呸了一口。
“誰把我假牙藏鞋裏的。嘔……”
牟成看愣了,這幫追自己的人到底什麼來頭?這麼髒的嗎?
正了正神,牟成開口問道。
“你這老叟是何人?”
“我是你二大爺!”
???
鄉野匹夫,怎麼張口就罵人?
“我是你三大爺!”牟成還嘴道。
對面的老頭兒也愣了,趕忙開口解釋道:“我真是你二大爺!”
“我二大爺死了好幾年了!”
牟成覺得這老匹夫竟敢辱罵自己,回頭一定要找個理由把他打死,打死之後就火葬讓他死無全屍!順便把他棺材都給燒了,讓他只能把骨灰撒河裏!
“呃……前面的哥,我是擬家村,擬二大爺!不是你二大爺,明白嗎?”
老頭兒耐心的解釋道。
牟成都傻了。
“你們不是姓姒嗎?”牟成弱弱的問了一句。
老頭也傻了。
“可能以前姓姒,後來姓擬了,誰知道呢。”
“你們這姓也太隨便了,再說了,我看過你們村裏的墓碑,就是姓姒。”
“放屁,我都姓擬幾十年了,你居然跟我說我姓姒?祖宗之姓不可變,老夫跟你拼了!”
“你這糟老頭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你過來,看我不嗶嗶嗶嗶嗶……”
老頭愣了,看着旁邊的年輕人問道。
“他剛說的啥?”
“沒聽清。”
二人的嘴炮之戰終於還是被一個機靈的差役制止了。
只見那差役站在牟成的身後說道。
“大人,他們姓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追咱們的事兒。”
牟成一聽恍然大悟,差點兒被這糟老頭子給糊弄過去了。
趕忙正色道。
“爾等阻止官府辦案,追逐企圖毆打朝廷命官,爾等可知罪?”
老頭兒脖子一揚。
“何罪只有?”
牟成又傻了。
作爲地方的最高行政領導,對於律法這塊兒牟成並沒有什麼研究。不過沒研究不可怕,畢竟縣衙還是有專業人士的。
“縣尉,縣尉呢?快告訴他犯了哪條罪?”
“大人,餘大人下午就已經失蹤了。”
“呃……忘了。”
隨後便見牟成正色對老頭兒說道。
“我不管,你就是犯罪了!打死你都是輕的!”
老頭兒再次啐了一口,開口道。
“你說打死就打死?你說打死就打死?還有王法嗎?”
“在這平安縣的地界兒,我就是王法!”
“呵,你就是王法?你怎麼不把王法兩個字刻臉上?還你就是王法,你以爲你是誰?”
“我是平安縣縣令牟成,你這老不死的居然敢跟我這麼說話,你以爲你是誰?”
“我是你二大爺!”
……
此時的王樂很擔心,畢竟馬憨和高爲良兩個人已經失蹤了整整一天,問了很多人都說早晨之後就沒見過。
馬憨不會是把高爲良打死了,然後畏罪潛逃了吧?
王樂心中暗暗想到。
正當王樂苦惱的時候,卻見老華暗暗湊了過來。
“有個事兒要跟你說一下。”
老華嚴肅的開口道。
見老華一臉嚴肅,王樂也收起了心中的憂慮,正色道。
“你說。”
“寨子裏沒有草藥了,吳麻子的傷勢又總是反覆,我怕出什麼意外。”
“今天從那老王八帶來的人身上搜出了四百多兩銀子,明日你與我下山採買寫喫食和藥材吧。”
“好。”
送走老華之後,王樂再次進入了憂慮模式。
終於在憂慮到了後半夜,王樂還想繼續憂慮,但是瞌睡它不允許啊。王樂終於還是在天人交戰之中昏昏睡去。
一大清早老華便把王樂從牀上拉了起來,要去縣城採買。
王樂打着哈欠,開口道
“就咱們倆人也不夠啊,多叫幾個人吧。”
“叫好了,馬車也準備好了。”
說着,老華還指了指遠處停放的馬車。
王樂順着老華手指看去,只見那馬車周圍飛舞了許多蒼蠅,還有黃色的不明液體在一滴一滴的向下滴……
“你們用掏糞車拿來運糧食,合適嗎?”
“不是掏糞車,是上次搶回來的蜂蜜車。”
一個山賊解釋道。
“我不管,洗乾淨再走。這到了縣城還不把人噁心壞了?”
王樂指着馬車說道。
幾個山賊聞言趕忙打水開始清洗馬車,沒多久馬車便清洗乾淨了。
“請大當家上車。”
一個山賊很有眼力見兒的開口道。
王樂在心中狠狠的表揚了對方一番,但卻擺手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