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不管了!從今天開始,所有落選的人可以用錢來買名額!每天十個!我們只收錢最多的那十個!”
終於,在第七天,發現庫房裏只剩下三箱珠寶的殷洪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因爲他的一意孤行,溫良跟太上長老陳書同果斷的離開了前山。
他們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殷洪了,所以只能眼不見爲淨。
當然,重點還是要專心悟通那部“天星十三劍”。
因爲只要悟通了這部劍訣,他們就有底氣去幹涉殷洪的決策了。
可是,天地良心,儘管他們已經很盡力的在學了,但同爲靈級,這天星十三劍跟乾元無炁真身真身卻完全是兩回事。
或許是擔心肌肉發達的人會沒有腦子,乾元無炁真身在創立之初便是採用的傻瓜式教學,就好像是一篇白話小說,根本不存在看不懂的情況。
而“天星十三劍”,則是繼承了劍仙的傲氣以及風骨,字裏行間全是耐人尋味的詞彙,而上面浮動的影像,也都快到了極點,令人看不清細節。
——像極了一篇隔絕了千年而又毫無知識考據的文言文。
這樣的祕籍,不要說他們這些人了,換做元嬰大能,只怕也只能懂個隻言片語。
沒有了溫良以及陳書同唸叨,殷洪整個人都舒暢了許多。
但外界,他們滄浪劍宗卻是再次成爲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柄。
“……什麼三仙宗之一?也不過如此啊!”
“可不是麼?我還以爲三仙宗的人都不喫飯呢!原來到頭來大家都一樣,虧得他們整天裏還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不裝得清高一點,怎麼會有人替他們買賬呢?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青月壇去城裏招收弟子時那些權貴土豪們的嘴臉。那真是倒貼着送錢給人花,一點骨氣也沒有。”
“骨氣?骨氣能讓你變強麼?你也是沒錢,你要有錢,指不定也得跟他們一樣。”
“我纔不會呢!我們老張家是出了名的硬氣,纔不會給人點頭哈腰的……”
“快看!殷掌門出來了!”
“在哪裏?在哪裏?殷掌門,我這裏有一萬兩銀票,請再給我家小兒一個機會!”
“我靠!老張,你哪裏來的一萬兩?還有,你不是說你不會給人點頭哈腰麼?你就不嫌寒磣?”
“去!拜師學藝的事情,能叫寒磣麼?別擋着我……殷掌門……”
……
同一時間,斬風門與青月壇之內也是一片嬉笑。
經過這麼些天,“殷洪”這個名字已經再次在兩派耳熟能詳了起來。
普通弟子都是玩笑諷刺居多。
而那些曾經與“殷洪”有些交集的核心弟子,則是紛紛忍不住感慨了起來“殷洪墮落了啊。他不止自己墮落了,還要拉着滄浪劍宗一起墮落下去……唉!真是可悲,亦可惜!”
當然,最特別的還是兩派的高層。
本來,殷洪這般墮落他們應該高興纔對,可這八天下來,滄浪劍宗的弟子數已經超過了一千之數!
而這其中,又起碼有五成的人是他們派去搗亂的內奸以及無用的廢物。
這要是日後拆解填充到了他們的門派,他們該如何處理?
遣散麼?要是人家已經學會了滄浪劍宗的鎮派絕學呢?那不是變相的把自家的東西宣揚了出去?那他們兼併滄浪劍宗還有什麼意義?
不遣散的話,他們怎麼去養那些沒用的廢物?難道當普通弟子來對待?這得多大的開銷?
一想到這裏,兩派的高層就是一陣牙疼。
“……掌門!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阻止滄浪劍宗胡來。”
“是啊!掌門!那個殷洪太可恨了,他這是要在臨死前狠狠的噁心我們一把啊!咱們必須要阻止他……”
斬風門內,幾個管事的長老第一時間便來到了議事大殿。
只是,面對他們鄭重而嚴肅的目光,斬風門的掌門卻是無奈的笑了“阻止?我們怎麼阻止?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我們拿什麼去阻止?再說了,前些日子是哪個王八蛋說了要把事情鬧大,多送幾個無用的廢物去騙路費的?我他媽現在真想一刀砍死他!”
“咳咳……掌門!這事已經這樣了,後悔也沒有意義了。我們還是着眼當下吧!”
“是啊掌門!依我看,咱們不如將此事上報給百鍛門。由他們出面干涉此事!”
幾位長老臉上瞬間出現了一抹尷尬,隨即連忙轉移話題,建議道。
聽了這話,斬風門掌門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當天,斬風門首席核心大弟子便已經出發,前往了百鍛門。
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斬風門首席核心大弟子姜宏抵達百鍛門的時候,青月壇的首席核心大弟子呂青居然也在。
而他們所要稟報的事情,居然也是一模一樣。
這可真是兩派建派以來少有的默契了。
不過,在滿懷心事的閒聊了一會之後,他們卻是見到了另一個讓他們意想不到的身影——孟飛宇!
“想不到時隔三年,我們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這可真是物是人非了。”
見到二人,孟飛宇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他已經知道這二人的來意了,這也是百鍛門將他推出來的原因。
“是啊。以前我還以爲自己會第一個來到百鍛門,卻不想被飛宇兄搶佔了先機。飛宇兄,關於滄浪劍宗的事情,上宗可有什麼決策?”
斬風門首席核心大弟子姜宏也是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後直截了當的問道。
他不是來敘舊的,所以不想浪費時間。
而青月壇首席核心大弟子呂青,更是乾脆一言不發的望向了孟飛宇,等待起了他的回答。
“有。這次滄浪劍宗招新,三位居士都有關注。我來之前,碧雲居士說了,只能好言相勸,不可強行干涉。”
深吸了口氣,孟飛宇神色微閃的衝着兩人道。
“嘶……居然是驚動了居士?還說不可強行干涉?”
姜宏與呂青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是寫滿了莫名其妙。
要知道,一般而言,築基修士是不會理會這等下宗閒事的。
可現在,他們居然明確給出了“不可強行干涉”的指令!
這便有些蹊蹺了…
“除此之外,碧雲居士還有其他指示嗎?”
想不通緣由,姜宏乾脆直言問道。
“沒有了。不過,孟某倒是有一句話要轉達兩位背後的宗門。”
孟飛宇搖了搖頭,眼神依舊閃爍不定。
“哦?飛宇兄想要說些什麼?”
姜宏眉梢一挑,淡淡的問道。
而呂青,則依舊是秀眉緊蹙,一言不發。
“有求皆苦。你們想要得到更多,便會越發的苦惱。”
“今天滄浪劍宗之事就是一個不錯的例子。”
“這本來是一件與兩宗毫不相干的小事。但你們想要滄浪劍宗!想要加速它的滅亡!”
“所以,你們中的某些人將滄浪劍宗的招新單子蔓延到了整個朱雀國,還安排了大量眼線以及閒人過去搗亂。”
“虧得你們自詡聰明,卻連半年的耐性都沒有。”
“沒有耐性也就罷了。你們連起碼的擔當都沒有。”
“一件全由你們而起的事情,到後來卻成了殷洪的罪了。何其可笑?”
“這種心態與格局,你們註定了只能做那井底之蛙!”
一句一句的說着,孟飛宇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有的,只是濃濃的諷刺以及不屑。
至於那兩位核心大弟子,則是目光陰沉的陷入了沉默。。
他們無話可說,因爲孟飛宇說了這麼多,其實還有一個隱藏的意思,那就是他們私下裏做的一切,百鍛門都是知曉的。
而這,便是所謂的格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