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輕輕地咬掉了糖人的半顆腦袋,一雙圓溜溜的眸子都眯成了彎彎的月牙,像極了喫到小魚乾的貓咪。
看到他喫糖人的動作,凌澈微微愣神,想起了沈清眠,便拉起他的手,輕聲道:“時間不早了,哥哥送你回家。”
“嗯”
氣派的大宅以紅木所築,門上掛着一塊牌匾,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兩個大字。
沈府。
看到這兩個字,凌澈略有些蒙。
沈府那這個小孩豈不是就是
壓住內心的驚愕,他蹲下身問道:“這裏是你家”
小孩輕輕點頭。
他又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咬了口糖人,甜甜一笑:“我叫沈清眠。”
目送着小孩回了府,凌澈心中有些奇怪。
年幼時的沈清眠怎麼會出現在幻境中這應當是與魘城毫無干系的,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幻境,實在是奇怪。
他還是儘快找到沈清眠吧,如果長大後的沈清眠看到了小時候的他,那場面一定很有意思
抱着這番心思,他拎着包裹,以靈力御劍在這幻境中到處亂跑亂撞,可找了好幾個時辰,找的天都黑透了也沒能找到出口,不免有些喪氣,只好原路返回到了沈府。
夜已深,不知抱着何種心思,凌澈並沒有去客棧,而是來了沈府。
沈府戒備森嚴,他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順利偷摸了進去。
找了半天,最後在後院的一處偏僻房間找到了沈清眠,瞧見裏面還有別人,便躍上屋頂,拿開了一塊瓦片偷偷往裏看。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實在無法相信這竟然是堂堂沈家大公子住的地方。
房間中僅有的兩面窗戶都壞了,一點小風便會被颳得吱吱作響,僅有的幾件傢俱卻也是普通的木頭所制,木牀做得很是敷衍,彷彿輕輕一動便會支離破散一般。
四面漏風,破落不堪。
看到其中一面被煙燻過的牆,凌澈越發震驚。
這房間之前莫非是柴房
世人皆傳這沈家,有錢有勢家產萬貫,每間房最小的也比普通房間要大上兩倍多,傢俱全是由上好的紫檀木所制,從不點燈,只用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且一間屋子就不下數十顆,地上無論房間還是院子皆鋪滿了羊絨,喝水茶具還有用膳的餐具統統都是極品的羊脂白玉,就連下人睡的地方也比尋常人家要強上許多。
可如今一看,也不過是坊間傳聞罷了,連沈家大少爺住的地方都這麼寒磣,其他地方能好到哪去
出於好奇,他又去了別的房間偷瞧了幾眼。
說來也巧,他到時正趕上這間房的主人在背後嚼舌根,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他倒是很不介意聽上幾耳朵。
房間主人是個長相清婉的女子,身着淺藍色衣裙,並無過多的髮飾,只一根白玉簪子斜斜插着,此刻正靠坐在軟塌上,旁邊的侍女端着盤葡萄,她正一顆接一顆的小口喫着,聲音清麗婉轉,很是好聽。
“老爺今日還是歇在惜夫人那裏了吧。”
端葡萄的侍女輕輕點頭。
幫女子捏肩的那名穿着相對好上一些的侍女憤憤道:“不就是會裝可憐賣慘嗎跳舞唱曲兒樣樣不如咱們夫人,就憑着那一股子狐媚勁兒勾着老爺,老爺也是,咱們夫人都跟了老爺多少年了,那狐媚子纔來了幾日怎地都看不出誰壞誰好了”
顧清依丟掉葡萄皮,嬌聲喝道:“越說越不像話了,老爺豈是你能在背後亂嚼舌根的再有下次,定要罰你一月的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