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反應過來再擡眸望向那黑衣人時,人卻已經消失了,只餘下那一攤血跡。
他突然吐出了一口血,腦袋昏昏沉沉的,有些體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掙扎着想爬起來,眼前卻突然一黑,整個人都沒了意識。
……
佈置簡單的房間內,淡淡的藥香充盈着整間屋子,幾隻雪白毛髮紅眼珠的兔子乖順的趴在檀木桌上,寥寥幾件傢俱擺放整齊,角落裏放置的櫃子很是精緻,黑檀木所制,鐫刻着縷空的花紋,定定望去,上面似是還帶着點點流光,精緻低調卻也不失大氣。
窗臺上放着幾盆植物,都是極爲罕見的奇花異草,香味不甚濃郁,淡淡的,和房中的藥香相得益彰,聞起來很是舒適。
繪着梅蘭竹菊四君子的屏風隔出了前廳與內室。
前廳的桌子上,一套精緻的白玉茶具剔透好看,一看便知價格不菲。
內室中的擺設越發的簡潔,僅有一張一人寬的木質小牀和一盆玉蘭。
“咳咳咳……噗!”
聽到內室的響動,守在屏風外的人忙趕了進來,取出藥丸餵給半倚在牀上的人。
凌澈這才感覺好了些,捂着胸口望了望四周的陌生環境,聲音還有些沙啞“這…咳咳…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
沈清眠拿出手帕幫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這裏是玄雪閣,那晚我在南宮府後花園看到你昏倒在地上,怎麼叫都叫不醒,身上還有血,就連夜帶你來了南郡找上官恆,你都已經昏迷三日了。”
凌澈“三日?!”
沈清眠點頭“嗯,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嗎?”
凌澈捂着腦袋,試圖回憶些什麼,可腦海中卻完全搜尋不到當晚的記憶,整個腦子都像是被針刺一樣,疼痛不已,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神色痛苦的捂着頭,雙眉緊蹙,額上滲出了細密的汗。
看到他這幅樣子,沈清眠忙扶着他的肩,眸中滿是擔憂“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你才醒過來,還需要好好休息,放心,有上官恆在,他會幫你的。”
凌澈藉着他的力緩緩躺下,因躺了多日,脣瓣發白乾的起皮。
沈清眠忙起身去倒了杯水遞到他的脣邊,動作小心地喂着他喝。
“咳咳。”
聽到聲音,他停下了動作擡眸望去。
一襲月牙白長袍的翩翩公子,手拿着把玉色摺扇站在那裏,此刻正脣角帶笑的望着他二人。
凌澈半撐起身“想必這位便是上官公子了吧,在下凌澈,多謝公子相救。”
上官恆雖看起來溫潤如玉,可凌澈深知,這位最年輕的家主性格與他的長相截然相反,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或是怠慢了他,保準讓你丫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所以,他還是賣個乖好了。
上官恆合上摺扇,勾脣“這麼早就道謝,倒讓我有些難辦了。”
凌澈一臉懵,什麼意思?
不等他問出口,沈清眠便起身望了過去,抿了抿脣瓣“你…什麼意思?”
上官恆攤了攤手,很是無辜“字面上的意思咯,他,我沒法根治,頂多是幫他先壓制住,等到一發作,他要是撐不過來還是會死的。”
沈清眠臉色隱隱發白,攥着衣袖的手微微收縮“你不是說,沒有你治不好的病嗎?”
上官恆無奈扶額“確實不錯,可你的這位朋友,他中的是蠱毒,我從來不碰那種陰損噁心的玩意兒,從來沒接觸過,如何幫他治?能研製出壓制毒性的丹藥已是極爲不易,若是還能完全根治,那我不就成曠世奇才了嗎?”
蠱毒?
聽到這兩個字,凌澈腦袋隱隱作痛,似乎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卻模糊不清。
沈清眠猶豫了一會兒,脣瓣緊抿,很是艱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