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馮綿綿,江墨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很快便反應過來。
“柳飛絮喝多了,進了男衛生間。”
說完便將懷中抱着的柳飛絮推到了馮綿綿的面前。
言簡意賅,沒一句廢話;動作麻利,絲毫不拖泥帶水。
馮綿綿都驚呆了,下意識的扶着已經快要不省人事的柳飛絮,又看了看面前的江墨。
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客套一下“江院長,真是麻煩你了,不好意思。”
“確實是麻煩。”
這個回答……
倒也是挺符合江墨的性格的,馮綿綿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
露出一個禮貌而不是尷尬的笑容,她快速的丟下一句“江院長您先忙我們有事就先走了”之後,轉身帶着柳飛絮,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開玩笑,從小長這麼大,她還沒覺得像今天這麼丟臉過。
果然有個損友,就是不一樣。
“老孃今天真是被你害慘了,想撩的小哥哥都跑了,還要照顧你這個醉鬼,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馮綿綿一邊哀嚎着,一邊打電話叫了代駕。
她可是個守法的好公民,開車不喝酒,喝酒打死要不開車。
回到公寓,將柳飛絮扶到了房間裏,又親自給她換了睡衣,卸妝擦臉,簡直勤勞的令人想要落淚。
“我伺候自己都沒這麼認真過,你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才遇到我這麼好的一個閨蜜,再不珍惜我,以後看誰還管你。”
話音剛落,便見躺在牀上的柳飛絮喃喃自語“綿綿,你真的好,好……”
“終於知道我好了?”
馮綿綿得意的笑了笑,眉眼間都是喜悅,“算你還有點兒良心,”
結果——
“……好絮叨啊,你比我還絮叨,你才應該叫馮絮叨。”
馮綿綿“……”
剛纔的話,她收回。
這就是一個欠揍的白眼兒狼!
都喝成這樣了,居然還不忘吐槽她?
這得是多麼深沉的愛啊。
馮綿綿都要哭了——氣的。
“等你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哼了一聲之後,馮綿綿還不忘給她蓋好了被子,拉好窗簾,手機放在牀頭櫃上。
做好一切,她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關上了燈。
此後幾天,柳飛絮便忙着準備搬家的事情。
雖然她的行李總共就一個箱子,而且新買的那個房子裏面傢俱一應都很齊全,但是她還是要置辦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點綴一下。
碰巧這幾天馮綿綿也不怎麼忙,每天按時下班,就被她拉出去逛街。
當然,是有代價的。
喫飯看電影,順便送兩件衣服,都已經成爲了習慣。
“感謝金主爸爸對我的厚愛,以後逛街這種事情,我一定不會推辭的。”
“所以你看中的就只是我的銀行卡而已。”柳飛絮佯裝悲痛,抹着臉上不存在的眼淚,心情十分的複雜。
而馮綿綿則是拉着她的手,一本正經的解釋“不,我不止愛你的銀行卡,還有你的微信餘額和支付寶存款,以及你的各種理財產品。”
柳飛絮“……我真是太喜歡你的坦誠了,如此的直白,完全就是妖豔賤貨中的一股清流。”
“謝謝誇獎。”馮綿綿低頭淺笑,一副嬌羞不已的模樣。
見狀柳飛絮的白眼兒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兩人逛累了,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下喝些東西。
“對了,這個給你。”
馮綿綿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遞到了她的面前。
柳飛絮好奇的拿過來翻開一看,頓時驚喜的差點兒一嗓門叫出來。
幸好馮綿綿有先見之明,當即便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瞪圓了眼睛,氣鼓鼓“你是不是想讓咱們兩個被踢出去?”
因爲不能說話,所以柳飛絮只能瘋狂的搖着頭。
見狀馮綿綿警告她“不許叫,不然我現在就把你踢出去。”
說着慢慢的將手收了回來,結果被上面的口紅印噁心到了,拿着溼巾擦了半天。
柳飛絮卻是顧不上她在做什麼,只是忙着看着手中的文件。
那是共協醫院的招聘文件,上面寫着,因着需求擴大,現需招聘護士若干。
柳飛絮便是學的護理專業。
而共協醫院,便是江墨所在的那個醫院。
“天吶,你們醫院終於開始招人了嗎?真的是有生之年啊,我等的簡直不要太辛苦。”
“之前確實是一直都不對外招聘,全部都是內定的。但是這兩年出了不少事,那些內定的醫生護士,大多數都是靠着關係進來的,真本事沒多少,脾氣倒是一堆,弄得醫院也是烏煙瘴氣,都快要民不聊生了。”
聞言柳飛絮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醫院都‘民不聊生’了,那可真是夠慘的。”
話音剛落,便收到馮綿綿的一記白眼兒,當即便縮着脖子,不敢再嘚瑟了。
見她總算是老實了,馮綿綿輕哼了一聲,接着說道“那段時間,我都要在醫院待不下去了,天天面對着手下一羣煞筆護士,你說生氣不生氣?做手術都得是提前找好人,不然臨時湊上去的,連手術刀都不認識,你說那是救人去了,還是送人家走的快一些啊?”
“不過後來好了,江墨當上了副院長,他倒是盡職盡責,將醫院裏面這些歪風邪氣改正了不少。前一段時間親自面試的醫生,換下了不少之前佔着茅坑不拉屎的廢物。現在又要招聘護士,想來也是要換下里面那些蛀蟲吧。”
柳飛絮一聽,頓時便忍不住心潮澎湃“天吶,沒想到我們家江墨竟然頂着這麼大的壓力,還要去做那些事情,當真是醫者仁心。想來定然是老天憐惜他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捨不得他這般受苦,所以特意派我來拯救他,我們雙劍合璧,神醫俠侶,一定可以在共協醫院裏面殺出一條血路……不是。”
因爲用詞不當,再次收穫了白眼兒一枚,她連忙改正,“是披荊斬棘,共創美好新生活。”
說完雙手向上張開,像是一朵喇叭花一樣。
馮綿綿默默的捂住了臉。
當真是沒眼看了啊。
激動之後,柳飛絮倒是沒忘記正事“綿綿,這個面試有什麼限制嗎?”
“限制倒是沒有,你帶着你的資格證那些有效證件就行,只要不出意外,你入選是沒有問題的,畢竟這次的需求量也很大。”
“瞧你說的。”
瞥了她一眼,柳飛絮整了整衣領,輕哼一聲,微揚着頭,一副十分傲嬌的模樣,“就算是百裏挑一,我也一定是最終的那個‘一’。”
“行行行,你是一。”馮綿綿附和的一點兒誠意都沒有,“你說你是零,我也沒意見。”
柳飛絮“……我特喵的方向盤都要甩到臉上去了!”
真是一言不合就開車,都不懂的含蓄的嗎?
看着馮綿綿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柳飛絮沉默了。
很顯然,她不知道。
搬家的事情倒是不怎麼麻煩,與馮綿綿說了一聲,柳飛絮自己就提着行李箱走了。
臨走之前,還給馮綿綿包了不少的餃子云吞放進了冰箱,叮囑她餓了的時候喫,不要總是定外買,或者是喫泡麪。
馮綿綿感動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只是當她收到這個月的煤氣使用賬單的時候,被上面的金額嚇得自己掐着人中自救。
柳飛絮在這住了半個月的時間,用了她一年加起來都用不了的額度。
果然詮釋了一句話——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看在兩人的友情,以及冰箱裏的食物,還有她衣櫃中,抽屜裏“剝削”來的戰利品,馮綿綿決定,暫且饒她一條狗命。
反正以後工作都在一起,有的是時間和她算賬。
……
搬家是件很歡樂的事情,尤其是搬到男神的附近,那更是興奮的原地轉圈圈了。
柳飛絮故意開着門,在屋裏搗鼓來,搗鼓去,其實需要整理的,根本就沒有多少東西。
她只是想要看看能不能碰到江墨,和他打個招呼。
也算是個……驚喜?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執着感動了,老天終於開了眼,就在柳飛絮希望漸滅,準備關門的時候,對面的門,開了。
咔——
一聲微弱清脆的聲音,宛如天籟之音,當即便使得柳飛絮停下了動作,目不轉睛的盯着面前的那扇門。
當看到那道修長的身影緩緩的走出來的時候,她激動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不過爲了矜持——雖然她並沒有那種東——柳飛絮還是強裝鎮定,輕咳了一聲,大大方方的走出去,站在江墨的面前,和他打了一個招呼。
“江學長,真是巧,我們又見面了。看來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還請多多關照啊。”
說完朝着他伸出了手。
江墨垂着眼眸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伸到面前的手,抿了抿脣,與其相握一下,很快便鬆開。
即使是這短暫的接觸,也使得柳飛絮春心蕩漾,滿眼都在冒着粉紅色的心形泡泡。
天吶,她不是在做夢吧,她竟然摸到了江墨的手!
四捨五入一下,他們不就是在一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