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得起嗎?
沈湛的冷酷的聲音在耳邊環繞着,刺耳刻薄的話語蜂鳴一般瞬間擊中了喻以歌的心。
是,她還不起。
不管她再怎麼努力,這麼龐大的數字,並不是多接幾部戲就能夠解決的事情,但是她就這麼不還了嗎?
不可能。
喻以歌抱着懷中的笑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還不還得起,我都會還給你的,這個是我要考慮的問題,就不勞煩沈先生費心了。”
車內的空氣悶得喻以歌喘不過氣,這麼她身邊圍繞着的,都是錢。
一開始爲了還債不得已進了娛樂圈,再後來爲了錢被賀文光出賣,現在又是爲了錢和沈湛糾纏不清。
喻以歌打開了車窗,窗外呼嘯的風順着縫隙衝了進來,拍打在她的臉上,那些悲傷矯情的情緒全部在風中被吹散,藉着角度,喻以歌靠在窗邊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溼潤。
不過這樣也好,省去了她爲沈湛找理由的功夫了,這樣冷酷無情的沈湛很好,這樣她的心就不會爲之動搖了。
沒什麼的,喻以歌暗暗在在心裏鼓着勁,她就不信,十年二十年還不起,五十年還還不上。
急速的氣流讓喻以歌有些窒息,但這種感覺也總好過心中的悲哀,五十年的時間,只是這就意味這,她這輩子可能都無法擺脫沈湛了。
好煩啊!
“我還不至於爲你費心。”沈湛冷冷道。
又來了!又來了!
顧知坐在副駕駛上心裏長嘆一口氣,這兩個人就沒有好的時候嗎?他現在深深的爲自己未來的工作環境捏了一把冷汗。
“沈先生,後面好像有情況!”
就在顧知心裏苦,不是滋味的時候,這時司機突然沉聲來了一句。
事情有些不對。
司機眼神朝着窗外的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跟着的一輛黑色轎車從十分鐘前就一直在跟着他們。
都過了三個紅綠燈,依然和他們保持着兩個車身的距離,這不是跟蹤是什麼!
沈湛家裏的人員,不管是門衛還是司機,甚至於說是顧知,都是經過訓練的,具有着一定的偵查能力,畢竟有前車之鑑的事情,家裏的長輩怎麼可能不做些防範。
司機話音剛落,顧知也察覺到有些不對。
“沈先生,有突發情況。”
就在顧知說話的瞬間,跟在他們正後面的車,突然一個變道,瞬間就超車在他們前面。
司機被這突然的動作打了個措手不及,方向盤猛然一轉,車身一斜,在車道上微微畫了個s型。
突如其來的衝擊力,甩的喻以歌整個人失控一般的朝着窗戶邊沿撞去。
這是什麼情況!
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喻以歌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太多,出於母親的本能,喻以歌下意識的將笑笑緊緊的抱在懷裏。
眼看車窗離自己越來越近,喻以歌閉上了雙眼,這一撞不可避免,她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笑笑沒事就好。
喻以歌此時滿腦子裏想的都是笑笑,那裏還顧得上其他,絲毫沒注意到,她剛纔打開的車窗。
這已經不是受傷不受傷的問題,現在喻以歌的情況是很有可能半個身子被甩出窗外。
“喻以歌!”
喻以歌緊閉着雙眼在黑暗中就聽見沈湛一聲怒吼,隨後想象中的劇痛並有
傳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帶着柔軟度,有着溫度的肉牆。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不想活了嗎!”
沈湛的手死死抓着喻以歌的胳膊,在那一瞬間裏,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拉住了喻以歌,更可氣的是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還敢用頭試圖去擋住玻璃。
看到這一幕的沈湛,被喻以歌的這種不怕死的行爲給氣了個半死。
“沈湛,你……還好嗎?”
喻以歌從沈湛懷裏擡起頭,看着沈湛緊皺的眉頭,喻以歌心裏無比震驚,沈湛這是把她給護住了?
她驚魂未定的同時脫口而出了這句話,額頭處傳來的撞擊感又痛又麻,撞得喻以歌頭昏眼花。
這一下子絕對不輕,如果她自己都被撞得暈頭轉向的話,那麼沈湛的情況,只會比喻以歌更糟。
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的頭是正好撞在了沈湛的胸口上了。
“顧知,甩掉他們。”沈湛的目光只在喻以歌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除過一開始臉色有些不好以外,就沒有什麼別的外在表現了。
他眸光陰冷,身上的氣壓低的嚇人,喻以歌被沈湛抓在身邊,近距離感受下,這份壓迫感就更加清晰無比。
“沈先生,我重新規劃了路線,下個路口轉上高速,只不過有一個棘手的問題。”顧知拿起手機飛速的查找着路線,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規劃出三條可行方案出來。
只是再多的計劃,永遠趕不上現實的變化。
這些還遠遠不夠……
顧知皺緊眉頭接着續道:“沈先生,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太樂觀,前面超車的,也是他們的人,後面估計有三輛車,保守估計至少十八人……”
“能確定的是,至少前面只有一輛,只要能超過他的話……”顧知慢慢陰沉下眼眸,該死的,怎麼會被人牽制成這樣。
顧知話正說着,前方的車就像是故意的一樣,處處阻礙着他們的車前進的方向,車身咬得很緊,根本沒有逃脫的餘地。
司機幾次想着繞到前面去,結果都以失敗告終,在拉鋸中他們的車幾次三番遭到從後方傳來的撞擊,一下一下都像是砸在喻以歌的神經上。
喻以歌此時面色發白,雙手幾乎是顫抖着摟緊了笑笑,這種電視劇一樣的場景,她哪裏見過。
沈湛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
駕駛座上的司機低聲咒罵了一句,雙手握緊方向盤,恨不得把前面的車子個生吞活剝,如果說目光可以化作刀子的話,那麼此時他就會扎爆前面的車胎一萬次了。
司機和顧知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心照不宣。
很明顯的一件事情,既然顧知能查到的問題,對方一定也能。
說不定對方還會比他們更加熟知這條公路上的岔口,在前方故意設下什麼陷阱未可知,而喻以歌他們,只是今天臨時決定到遊樂場來,沒有一點點防備。
沈湛坐在後座,持續散發着低氣壓,臉上表情淡漠到彷彿此刻正在會議室裏開着會,而討論的問題也不是生死攸關,而是股票漲停。
“非常抱歉沈先生,都是我的疏忽。”顧知愧疚的低下了頭。
他跟着沈湛這麼久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也真是破天荒頭一次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他萬死難辭其咎。
要是能順利渡過,讓他丟了工作都行!
“喻以歌,你要是還想活命,就把車窗關上。”沈湛深邃的目光對上了喻以歌的眼睛,此時的沈湛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眼底的陰沉驚得喻以歌后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