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霍老闆跟向暖的住所裏只剩下餐廳那邊的燈還亮着,兩個人倒了杯酒,一坐就是半小時。
向暖問他:“我可以抽菸嗎?”
霍澈擡了擡眼看她,只輕輕一笑,沒說話。
向暖被他那一笑給嚇的沒敢抽,然後握着杯子看着他,“那我們去睡覺?”
“嗯!一直在等你這句話。”
霍總漆黑的眸子睨着她開了口,眉宇間都在示意他此刻心情不錯。
向暖卻坐在椅子裏站不起來,踏踏實實的坐着,看着他,突然想起昨晚倆人是一塊睡的,今晚,他該不會是又想去她房間吧?
這人,什麼都沒想起來,但是想法倒是挺多的。
“今晚各回各屋吧?”
向暖又試着跟他商議。
霍澈端着酒杯晃了晃,神祕兮兮的:“你睡的不是我的屋?我看到我們的合影還在牀頭櫃上。”
向暖……
氣得她端起酒來一口就喝完,重重的,又穩穩地放下酒杯,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去,雙手抱着臂膀直勾勾的打量他。
“霍老闆,你不能這樣!你怎麼能突然提出這麼不合理的要求來?你都不記得我是誰,可是卻硬要跟我擠在一張牀上,那萬一……”
“你一直叫我自己睡,萬一我一直記不起呢?反過來說,如果我們睡在一起之後,我記起來了呢?”
霍老闆非常沉穩的反過來問了她兩句,問的向暖有些怔愣,竟然覺得他說的不是全沒道理,萬一他們倆朝夕相處,有助於他的恢復呢?
“可是我心裏過不去。”
“什麼過不去?”
“你跟吳唸啊!”
“跟吳唸的是霍沐晨不是我,而且我不是跟你再三解釋過,我跟她沒怎樣。”
“可是……”
“另外我想提醒你,其實你昨晚睡的挺香的。”
“……”
霍澈擡眼看她,把自己的酒杯給她:“要不你多喝幾杯吧!”
“爲什麼?”
向暖看了眼他沒怎麼喝的酒問道。
“因爲你多喝幾杯比較乖。”
“……”
突然就想起他說的,她抱着他在沙發裏說愛他之類的鬼話,要知道,他沒失去記憶之前她都沒說過那種話,可是前不久,她竟然就那麼說了出來,想想就羞愧啊。
“喝吧!”
“不要!我又不是小貓小狗,幹嘛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向暖氣呼呼的質問他,轉身就要走,卻一步都沒走出去,擡擡腳的功夫,小細腰就被從旁邊給勾住了,下一秒就坐在了他腿上。
“我餵你?”
他低聲問她。
向暖耳根子發熱發癢,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哎!不要!”
向暖看他真的要灌到他自己的嘴裏,趕緊的握住他手裏的酒杯:“我自己喝!”
幹嘛要喂來喂去的?
霍澈看着她自己端着酒杯喝酒,嘴脣都變的紅嘟嘟的,嗓子開始有點發緊。
“以前我也沒餵過你?”
看她好像很介意,便問了句,心想着自己應該不是這麼沒趣的人吧?
“以前?”
向暖剛剛喝了酒,還挺清醒的,但是坐在他腿上,能讓她不知不覺的忘了他們倆現在的情況,向暖想了想:“你以前還挺……”
“嗯?”
“挺壞的!”
向暖看他求知慾那麼強,忍不住笑着提醒他。
霍澈的手在她腰上忍不住緊了緊,是怕她掉下去吧,她想。
“嗯,我想我應該也不是什麼好人。”
霍澈睨着她說道,另一隻手擡起來捏着她耳前的長髮到她耳後去,動作很溫柔。
“也不能這麼說,有時候你也是挺好的,我以前總覺得你是個大善人,是那種看上去很高傲,唯我獨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那麼個,高高在上的人,但是實際上是個特別慈善的人。”
向暖想了想他們結婚前,突然有點懷念那時候,低頭又看他,才發現,今非昔比。
“以前?那後來呢?我是什麼樣的人?對你!”
對別人他都不在乎,他只想知道,他對她,是怎樣的。
向暖聽到這裏,腦子裏那些雜念突然就拋開了,一隻手去摸了摸他的下巴處:“你對我是很好的,你很愛我。”
“嗯!那你呢?愛我嗎?”
霍澈又問她。
向暖提了一口氣看向別處,突然發現,家裏好安靜啊,安靜的,他們這樣在一起,他們身邊只有彼此,只是她卻突然有些羞臊的,不好再去看他,嗓子裏也有些癢癢:“你自己知道的。”
“喝醉酒的話,能信嗎?”
霍澈繼續追問。
“當然,可以的!”
向暖點着頭,心想,那可是我的肺腑之言,清醒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說那麼肉麻的話的。
霍澈兩隻手都摟着她的腰:“向暖,既然能信,我們爲什麼不能在一起睡?”
終於又繞回來,向暖也想到了自己被他拉到腿上坐着的原因,老臉一紅:“一碼歸一碼,誰讓你忘記我的。”
“我想,我當時肯定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那種事,凌冬告訴我,我提前回來的時候發生的事故。”
他解釋的從容不迫,向暖聽的心裏卻是很動容,低頭的時候,聲音也變的很鄭重:“的確是他說的那樣。”
“可是霍澈,你就是把我忘記了!”
她又擡眼看着他,已經是淚眼朦朧。
“所以你懲罰我,也懲罰你自己?”
向暖被他這句話問的,心裏更是難受了,像是被人拿着刀子一刀刀的割,眼淚莫名其妙的就掉下來一顆,隨後她咬着自己的大半片嘴脣不敢再胡亂泄露多餘的氣息,生怕自己像個柔弱的小女生那樣哭起來。
“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霍澈又問她。
向暖低着頭沒說話。
“最多我保證,不經你同意,不碰你。”
霍澈又說。
向暖擡了擡眼去看他,帶着些質疑。
“當然,如果你睡着了硬要投懷送抱,我也勉強接受。”
“去你的!”
向暖被他氣笑,拍了他一下。
霍澈也笑:“所以,我們就這麼定了?這件事以後不用再談了,在這個家,我們就睡在同一個臥室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