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頭的人聲音裏猶如春風,她聽着,不自然的半邊臉像是被爐火烤紅了一樣。
“我父親找你了?”
“嗯!”
向暖勾了勾自己落到臉前的頭髮到耳後去,便感覺被碰的耳沿處又開始發燙,其餘三人一直在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那兩個傢伙不適合看你喝紅了臉的模樣,別喝了!剩下的我回去再說?”
男人傲立於酒店僻靜的大玻幕前,那深厚的夜色像是他偉岸身影的一個背景。
“嗯!”
沒有別的話題了,他很快掛了電話,向暖卻彷彿坐在雲端,一時忘情。
直到陸志明咳嗽了兩聲,將她喚回了現實,然後把手機還給陸志明,也真的就沒再喝酒。
衆目睽睽下接那個電話的壓力有多大?
這麼說吧,她這些年跟那麼多人物或多或少的碰撞,從沒有此刻這麼緊張。
等大家都走了,向暖回去收拾餐廳,還好像在遊歷太空。
好像每次跟他見面說話,她都會頂着莫大的壓力,大腦時不時的就一片空白。
她是被他下了蠱嗎?
大家後來看她不再喝酒便打趣她太乖,太聽霍總的話,她心想她是聽話嗎?
以至於後來門被從外面敲了很久她才聽到,腦袋裏好似還是一片亂麻,她放下碗盤擦了手去開門,路上喊了聲:“等下!”
向暖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在想那件事,也確定了那件事,她不是什麼話都聽他的,只是他說的有道理,她沒有理由不聽啊。
正這麼想着,一開門,便看到了他,然後腦子裏聽到砰地一聲。
他手裏握着鑰匙,沒打算進去的樣子,只是站在一側,幽暗的深眸睨着她:“都走了?”
“嗯!你這麼早回來啊!”
向暖憋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這話說出來。
周遭都寂靜的可怕,她聽見自己不規則的心跳,忍不住暗罵自己沒出息,可是眼睛又盯着他沒辦法移開。
“已經十點多了,我又不是出去花天酒地,喝了幾杯?”
他的聲音裏似是含着笑的,那麼溫軟的,向暖覺得自己好像又被拋上了雲端,便靠在門口跟他說話。
“也沒喝幾杯,臉沒紅吧?”
她說着情不自禁的擡手去搓自己的臉。
霍澈笑了笑:“紅透了,簡直……”
“嗯?”
向暖怔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那後半段話是什麼。
霍澈卻只是笑了笑便跟她道了晚安。
向暖還是倚靠在門口,看着他那扇門打開又關上,她卻遲遲的沒辦法回過神來,簡直什麼?
霍澈關了門靠在門板上忍不住嘆了聲,心想,簡直讓人想要咬一口。
可是他又怎麼能那麼做呢?只是親了親,便好幾天都支支吾吾的不願意理他,她總是刻意的跟他保持距離,想到這裏他又有些心煩。
第二天兩個人各自上班,並沒有互相打擾,倒是向暖接到周諾的電話:“你今天回家一趟?”
“您有事電話裏說就可以。”
她正在上樓,接了電話後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跟周諾說着話。
“反正你回來一趟就是。”
周諾說完後掛了電話。
向暖進了辦公室,嘴裏還是沒滋沒味,不知道周諾找她幹什麼,她以爲自打婚禮事件後周諾就不會再找她了。
本來約了郝建民見面,快到中午郝建民的祕書打電話說他突然有別的事情,她便回了家。
只周諾一個人在,用人見到她回去倒是很客氣。
“大小姐回來了,太太在裏面等你呢!”
“嗯!”
向暖禮貌的點了下頭,然後進了客廳。
周諾平時的穿衣風格也挺素的,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客廳裏喝茶給人一種孤寂的感覺,向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但是還是揹着包走了過去。
“您有什麼事?”
向暖坐在旁邊的單個沙發裏,看着她消瘦的臉問。
“你能回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戶口本帶回來了嗎?”
周諾先是看她兩眼,然後纔跟她搭了腔。
向暖把戶口本從包裏拿出來放到桌上,然後又看着她:“就爲這事?”
“你父親的生日快到了,我準備給他好好辦一辦,你當天邀請霍總一起過來吧!”
周諾放下茶杯,低聲跟向暖說着。
她父親的生日?
向暖這才發覺,原來已經到了七月底。
“你是不是又在想我利用你,你不願意配合?”
周諾看她沒吭聲,過了會兒便又問了她一句。
向暖回過神,只淡淡的一句:“即便是霍澈來了,又能改變什麼?”
“你只管把人帶到,然後喫好喝好了拍拍屁股走人便是。”
周諾心裏已經做足了打算,只是哪怕是求向暖辦事,她也不會卑躬屈膝,哪怕是笑臉相對。
這就是她們兩個女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吧,哪怕過了這麼多年。
向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便揹着包站了起來,沒再說別的便離開。
阿姨從裏面出來,手裏還端着茶,忍不住喊了聲:“大小姐!”
向暖已經走遠,根本聽不真切了,倒是周諾:“王媽,別叫她了。”
“可是剛給大小姐煮的參茶,我看她臉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