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都是真的</p>
方舟看着臺上這名青年，在對方撕掉畫卷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溺水的人，突然被人拉到了岸上，感覺一切，突然變得美好了。
也在這一刻，方舟突然明白對方的用意，他站起身，看着臺上，“你花五百萬，買一幅仿品，目的就是讓我心裏舒服點，好和你們合作？”</p>
蕭陽伸出一根手指，“總共兩點，你說對一點，我撕這幅畫，的確是想讓你心裏好受一點，一個搞收藏的人，在陷入真僞兩難的困境時有多難受，我很清楚，我想用這個方法，來換取一次咱們合作的機會。”</p>
方舟的臉上露出笑意，“你說有兩點，第一點我說對了，那第二點呢？”</p>
蕭陽嘴角一勾，目光如炬，盯着方舟，“誰告訴你這幅畫是假的？”</p>
“什麼！你！”方舟臉上露出一副驚駭。</p>
蕭陽走下臺，站到方舟身前，“我手裏這幅畫，是真跡，而你家裏那幅，同樣是真跡。”</p>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坐在距離方舟不遠處的宋濤大笑出聲，“照你的意思說，唐代閆大師，共畫了兩幅冬梅，都流傳到現在？”</p>
蕭陽瞪了宋濤一眼，“不要拿你的無知，在這趾高氣揚，讓人笑話。”</p>
宋濤被蕭陽的話說的一怔，隨後臉上充滿怒意，他一個葉家的上門女婿，敢說我？</p>
“我無知？好啊，我倒要聽你說說，我怎麼個無知法，你說兩幅畫都是真跡，那就不無知了？”</p>
“宣紙。”蕭陽揚了揚手中的畫卷碎紙，“懂國畫的人都知道，宣紙分爲，生宣，熟宣，半熟宣三種，又有夾宣，二層，三層之分，若將夾宣沁水，慢慢分開，能將一張宣紙，一分爲二，唐代繪畫大師閆大師，有力透紙背之說，他所作之畫，哪怕將一張紙分成兩份，其筆力所做之畫，也能清楚的印在第二層宣紙上，所以，兩幅都是真跡，方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家中那副冬梅，紙張顏色泛黃嚴重，但墨色卻比這幅要凝重幾分，對麼？”</p>
方舟思索兩秒，點了點頭，“的確，我家中那幅冬梅，墨色要比這幅深很多。”</p>
“那是因爲，你家中那幅，是單層，而這幅，是夾層。”</p>
“裝模作樣！”宋濤冷哼一聲，“世上名畫那麼多，這種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p>
“所以說你無知。”蕭陽不屑的看了宋濤一眼，他怎能看不出來，這人就是個攪屎棍子。</p>
“放屁！我看，這就是你自己給自己找的藉口而已！方先生，別相信他！”</p>
方舟臉上疑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相信這個蕭陽。</p>
“方先生，方先生，你果然在這啊，希望我還沒來晚！”一道略顯年邁的聲音突然響起。</p>
順着聲音看去，聲音的主人是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p>
“孫大師？”方舟看到老者，臉上頗爲驚訝，“孫大師，你不是在京城麼，怎麼跑到銀州來了？”</p>
“哎，都是因爲一幅畫啊，你還記得那幅冬梅麼？三年前我曾鑑定過一幅，被你所買走，前段時間，我又鑑定了一次，當時我還以爲，是方先生你要出手賣畫，可仔細一想，那幅與你當初所買，有些出入，所以我便趕來了，不知能否碰上買家，給他解釋一番。”</p>
“解釋什麼？”方舟問道。</p>
“解釋一番，這世上，有兩幅冬梅，那冬梅畫紙質，是夾宣，可通過沁水一分爲二，古代閆大師，力透紙背，當宣紙一分爲二後，這世上，便有兩幅冬梅，一幅色濃，一幅色淡，卻都是真跡！”孫大師所說的話，與剛剛蕭陽所說，一模一樣。</p>
“這！”方舟張大嘴巴，看向蕭陽。</p>
“世上還是一幅冬梅，在方總那裏，獨一無二。”蕭陽將捏緊的拳頭鬆開。</p>
那一張張冬梅碎片，從蕭陽的手中，慢慢的飄落到了地上，隨着這些碎紙的飄落，方舟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明顯。</p>
至於宋濤，那臉色則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感覺，自己又一次成爲了小丑，成爲了襯托紅花的綠葉。</p>
“哈哈哈，蕭先生，不得不說，你的做法，的確是讓我心裏暢快許多，對於我這種只看短線收益的商人來說，都不用眺望，就能看到利益。”方舟眼神讚許的拍了拍蕭陽的肩膀，緊接着看向葉雲舒，“葉總，這次合作的短期利潤，你的丈夫已經讓我看到了，那接下來，就讓我們聊聊長期的利潤吧。”</p>
葉雲舒漂亮的瞳孔露出精芒，“多謝方總。”</p>
“謝我做什麼，只能說，你們夫妻倆，實在是厲害，厲害啊，哈哈哈！”方舟豎起大拇指。</p>
葉雲舒內心出現欣喜，這欣喜，有小部分是因爲與方舟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更大的則是因爲，蕭陽真的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p>
從畫展出來後，米蘭因爲還有事，就先離開了，回家的路上只有蕭陽和葉雲舒。</p>
葉雲舒開車，蕭陽坐在副駕駛上。</p>
“你是怎麼知道關於國畫這些東西的？”葉雲舒斜着眼睛看了蕭陽一眼，繼續開車。</p>
“我......”蕭陽揚了揚手機，正準備說話。</p>
“別告訴我你查的，網上可沒這麼多東西讓你查，而且你光憑網上查的資料，就能斷定出那幅是真跡，就敢擅自做主用五百萬拍下，然後撕毀？”葉雲舒挑着眉毛。</p>
“嘿嘿。”蕭陽乾笑一聲，“葉總，被你發現了，的確不是我查的，是我之前來的時候，無意中聽到那個孫大師提了一嘴，說世界上有兩幅冬梅，我就給記下來了。”</p>
“原來是這樣。”葉雲舒點了點頭，讚許的看了蕭陽一眼，“看樣子，你的觀察力和記憶力都還不錯。”</p>
“謝謝葉總誇獎。”蕭陽點了點頭，心裏美滋滋的，一個男人，將事情做的再好，無非就是想得到自己女人的認可嘛。</p>
車輛開到了塞上水鄉，這是葉雲舒第一次特意把蕭陽送回家，等蕭陽下車後，葉雲舒便風風火火的朝公司趕去，開始擬定與方舟的合作計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