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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曲徑通幽處(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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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困天宏寺的第三天,惡劣的天氣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陰霾霾的天際搖搖地垂在山巒線上。

    這幾日夢裏總浮現春妙吊死時的場景,耳邊低靡着那瘋小孩的童謠聲:“紅楓茄,遍地開,開滿山頭血雨來。血花女,人人愛,花開半夏血如海……”。

    夢幻中的她耷拉着蛇信般的舌頭,悽慘地哀嚎:“救我!救我!”

    可是林春妙死亡案件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我總感覺這冥冥中,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靜下心來,認真分析事件的各種可能。

    如果林春妙是自殺,爲什麼飯盒內會留有尚未喫完的糖酥餅,而且凳子的高度也明顯不夠。

    可如果春妙不是自殺,案發現場是密室,兇手又是怎麼逃出房間的。現場唯一的出口就是東牆上的氣窗。那氣窗4米多高,如果真的從氣窗逃出來的話,兇手又是怎麼爬到氣窗口的?錢教授推斷的死亡時間是凌晨12點到1點之間,那時候前後院之間的出入口都已封閉,兇手又是怎麼從主殿區逃出來的。而且,當晚11點15分,趙可去通知團員第二日集合地點的時候,除了春妙外,其他人所有人都在房內。

    莫不是寺裏的某位僧人?作案後留在了主殿區?

    可能是沉思太久,連身旁葉明的叨叨聲也沒聽清。

    “格子,送你一朵小紅花。”一朵紅花隨着話音落到我手邊。

    這花怎麼看着那麼眼熟?絞盡腦汁,苦苦思索……

    這不是出現在案發現場的花麼?

    “你從哪兒摘的花?”一道閃電擊穿大腦,這花一定和案件有關聯。

    “後山啊,整個山坡全是這種花。”

    還沒等葉明反應過來,我就已經跑到門外,他在後面緊緊跟着我。

    我們跑了很久纔到後山,我差點沒接上氣,葉明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體育生果然都是鐵人般的存在。

    整個後山漫山遍野一片紅,暗紅的花盛開在赤紅色的泥土上,如赤潮,如血海。鹹溼的夏季風輕拂,鮮紅的波濤滾滾翻涌,瀰漫出縈繞着整個山野的血腥味。

    “這花名叫曼陀羅,當地人稱紅楓茄,是他們這兒的特產。而且整個A市,只有這個山頭能長出曼陀羅。”不知何時,一名男子站在我的身後,我轉過頭,可他卻沒有看我,而是凝望着眼前的花海,彷彿在自言自語。

    “你見過白色曼陀羅麼?”

    “白色曼陀羅?”

    “是啊。傳言白色曼陀羅是世上最純淨的花。”

    “沒有。”

    “我曾經見過,在我很小的時候,和今天的景象很像,整個山坡皚皚一片,像千堆雪一樣。”

    他靜靜地凝視着這片血紅的花海,癡癡地沉浸於自己的世界。

    就在我快要忘卻自己的時候,他突然轉過頭,“你們也慕名而來看曼陀羅的?”

    “哦哦。沒有,我們只是隨便逛逛。”話音剛落,便聽見身後瑣碎的人聲,是旅社的其他人。

    “原來這是你們今天的行程啊!”我說。

    “是啊,本該很早就過來的,只是這兩天一直下雨,難得今天沒雨。”他一邊說,一邊指着天,“不過看樣子,這好天氣也快到頭了。”

    我擡起頭,天空低沉沉一片,滾滾烏雲翻涌。陡然間,空氣也變得熾熱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能沸騰。

    “這人誰啊?”我望着他的背影問。

    “趙可他們團裏的吧。好像叫陸文青,是前天那個被蜈蚣咬傷的男孩的哥哥。”葉明說。

    我這纔想起,趙可介紹團員時,那個沒被提名,幾乎被略過的人。

    和陸文青分別不久後,我和葉明回到寺內。

    案發現場的曼陀羅花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是死者生前採摘的,還是兇手留下的?如果是兇手留下的,那他爲什麼要留下這些花?這花到底有什麼寓意?花的背後到底又隱藏着什麼?

    疑問驅使我和葉明再次來到宏覺祠內。

    咿軋一聲門開了。宏覺祠空蕩蕩的,春妙的屍體已被住持挪走。梁下晃晃的白綾在空中微微拂動。

    我低下頭,沿着地板搜尋線索。宏覺祠內香火較重,地上均勻地散落着一層薄薄的沉香灰。

    “這一攤痕跡是水漬?”葉明指着蒲團前的一塊地板問。

    我上前仔細觀察起來,這痕跡呈水泊狀,水泊的中央非常清淡。痕跡邊緣的紋路像琥珀中色彩斑斕的標本,濃度和顏色非常厚重。整個痕跡且呈擴散狀,似乎下一秒就能漫延開,吞併掉更多區域。

    奇怪了,這祠內怎麼會有這麼大一攤水漬?

    沿着水漬往上看,樑上懸着吊着春妙的白綾,微風拂過,蹁躚的白綾如荇藻般招搖。

    “你還記得春妙死時,白綾打的結麼?”我隱約想起當日的景象:吊着春妙的白綾,所打的結釦非常詭異,是個漁人結。她爲什麼要用這種結?

    葉明說:“記得。好像是我們小時候栓木樁的那種結。”

    “對的。是漁人結,這種結易打難拆,而且越掙扎越緊。”

    我們順着白綾找線索。

    “不對啊。你看橫樑上是不是扣着兩條白綾?”葉明仰頭望着屋頂。

    我順着葉明的目光看去,隱隱約約橫樑上還扣着另一條白綾,只是這條白綾纏繞在垂吊春妙的那條白綾上。如果不仔細看,會誤以爲這是一條白綾。

    “我去拿梯子!”葉明轉過頭跑了。

    趁着葉明去取梯子的間隙,我檢查了垂在地上白綾的兩頭。白綾的兩頭都不乾淨,有些黑色顆粒狀雜質粘在上面。其中一端夾雜了些細小的腐敗樹皮,另一端則粘附了些粘稠的膠狀物質。

    就在我思考這膠狀物是什麼的時候,葉明滿頭大汗地搬着梯子,吭哧吭哧地進來了。

    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我不禁打趣,“就你這慫樣,還體育生呢!”

    葉明一副怏然不悅的樣子:“你還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要不你試試看!我就不信你把梯子從柴房搬到祠堂來面不紅氣不喘!”

    “你幹嗎從那麼遠搬來啊?”

    “你以爲我想啊,我問了,整個寺院只有柴房有梯子!而且很長時間沒用過。他們也是找了半天才找到!”

    我轉頭打量這副木梯,上面沾滿了灰塵,梯幹也有些腐朽殘敗,看來這梯子確實放着有些時日。

    順着梯子爬上橫樑。祠堂上的梁木很寬、很結實,扶着椽子可以穩穩站立、前行。一條白綾被事先對摺過纏繞在吊死死者的那條白綾上。蹲伏在樑上,循着氣窗望去才發現祠堂南邊坐落着一棵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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