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林的夜，沐浴着星輝，甚是祥和。衆準帝已走，竹林中僅剩四人，一爲帝荒、一爲葉辰、一爲伏羲。</br>至於第四，也是個人，嗯...也就是地老了。</br>小竹林靜的可怕，恍似時間都凝固，無論帝荒亦或葉辰，都盯着地老，直盯得人家渾身發毛，頗有當場開遁的架勢，主要是帝荒威勢太強，任何一個眼神兒，都頗具威懾力。</br>不止他倆盯着，天界的道祖、地府的冥帝，也都挑了眉。</br>人王留下葉辰，他們理解，帝尊的輪迴身嘛！誰不在他都得在，但留下這位，就看不怎麼明白了。</br>帝荒不語，自地老那收了眸，只看人王。</br>“天荒，乃指地名；地老，所指人名；彼岸花開，便是異象。”人王悠悠道，寥寥一語，道出了八字謎題。</br>此話一出，整個世界都靜了。</br>去看三大至尊，神情那叫一個精彩。</br>好一個天荒地老，彼岸花開，八字的謎語，困擾了他們十幾年，至今未解開，本以爲帝尊留下的謎題，會很深奧，誰曾想，謎底就特麼在謎面上，是他們，想的太複雜。</br>良久，才見冥帝和道祖笑着搖頭。</br>良久，帝荒也唏噓，無需人王再解釋，他已懂了。</br>所謂天荒，無人比他更清楚，乃月殤證道之地，亦是他當年獨戰五帝的地方，那片浩瀚星空，無限瀕臨宇宙邊荒。</br>所謂地老，很明顯，便是面前這位：天玄門的地老。</br>所謂彼岸花開，不用說，便是指葉辰了，帝尊的第九世輪迴，也只他的一念永恆，才能見彼岸花開之異象。</br>天荒、地老、彼岸花開，三者缺一不可。</br>“帝尊，你果是通天徹地。”</br>三大至尊，心境大起波瀾，暗道仙武帝尊的可怕，竟能在萬年之前，算到萬年之後，一個謎題，便是一個局，時隔萬年，才真正解開，連葉辰頓悟一念永恆，都在他預料中。</br>這等奪天造化之能，他三人，無人能做到。</br>也便是說，在萬年之前，帝尊便已設下禁制，在天荒、有地老、見彼岸花開，太古洪荒入口既現。</br>“啥意思。”</br>“啥意思。”</br>經久的寧靜，終是因葉辰與地老一語被打破，真真異口同聲，八字謎語雖解了，可這謎底寓意，他二人卻不懂。</br>“謎底便是太古洪荒入口。”人王淡道。</br>葉辰與地老齊齊愣了，各自對視一眼，難以置信。</br>“這地老，是指我？”地老試探性道。</br>“你說呢？”人王拎出了酒壺。</br>“這...這也太隨意了。”地老嘴角直扯。</br>人王不由笑了，“一萬年了，你都不知，你體內有帝尊之烙印？”</br>地老聞之，麻溜起了身，忙慌內視體內。</br>然，啥也沒找着。</br>“帝尊之烙印，若被你輕易尋出，豈不是很沒面子。”人王瞥了一眼，繼續喝酒，“待到天荒，待見彼岸花開，烙印自現。”</br>比起地老，葉辰之神情，就深邃很多了，眉宇緊皺。</br>“那年之契約，乃記憶契約。”帝荒話語悠悠。</br>“晚輩早該想到。”葉辰喃道。</br>一個記憶契約，使他明白了太多事，如他當年沉睡說夢話，必因契約所致，還有紅塵與六道說夢話，也便解釋的通了，必也遭了波及，至於帝荒，該是觸犯了眸中記憶禁制。</br>這些他懂了，可八字謎語他卻不懂。</br>“八字謎語，便得自你之記憶，準確說，乃你第一世記憶。”帝荒又道，笑的搖頭，“但也僅只這八個字。”</br>“先輩知我第一世？”葉辰下意識起身。</br>“仙武帝尊。”帝荒未再隱瞞，“你乃他第九世輪迴。”</br>“這....。”葉辰頓的懵了。</br>一個祕辛，真如晴天霹靂，劈的他頭腦眩暈。</br>這個消息，太過震撼。</br>一瞬，他又懂了許多事。</br>難怪他與帝尊，生的一模一樣；難怪他在千年大楚，未看到第一世，帝斷萬古，能隔絕一切；難怪劍神、酒劍仙和衆神將，看他的眼神兒都怪怪的；也難怪女聖體篤定他知道太古洪荒入口，最後一尊進太古洪荒的帝，不知道纔怪。</br>如今得知祕辛，這一切，都不再是偶然。</br>他甚至懷疑，他昔年得仙火，也是冥冥中註定的。</br>一側，地老呆若木雞，比葉辰更懵，早知葉辰與帝尊關係匪淺，誰曾想，有如此可怕的背景，竟是帝的輪迴身。</br>比起他倆，人王就淡定了，好似早就知曉。</br>小竹林依舊寧靜，帝荒沉默，人王亦不言語，祕辛揭開了，總要給葉辰震驚的時間，還有地老那貨，一波還未反應過來，又來一個更震驚的，都不知帝尊是啥時種的烙印。</br>的確，他倆需反應一會兒。</br>特別會葉辰，睿智如他，腦袋都一團漿糊，與帝扯上關係不奇怪，吊炸天的是，他就是帝，準確說，乃的輪迴身，在萬年之前，曾統御萬靈，曾無敵寰宇，曾凌駕大道最巔峯。</br>再瞅瞅現在，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一大帝一準帝，天地之隔，第一世的一絲氣息，就足能碾死他八百回。</br>“得知此祕辛，是否覺得，自個造孽太多了。”人王揣起了手，樂呵呵的看着葉辰，那笑容，怎一個猥瑣了得。</br>這話，葉大少自聽得懂，狠狠揉起了眉心。</br>何止造孽，那是遭了大孽啊！他乃帝尊輪迴身，這般算起來，東凰太心和瑤池仙母皆他的兒媳了，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嘛！他倒好，懷中揣着的珍藏版中，有不少都是她倆的。</br>他該很慶幸，未去偷窺帝萱，不然，那才真的喪盡天良。</br>“他既是帝尊輪迴，那能否恢復第一世。”地老是反應過來了，瞅了瞅帝荒，又看了看人王，期望確定答案。</br>“理論上來講，可以的。”人王說道，“若他能再成帝，若能悟透輪迴，便可九世合一，屆時，他便是帝尊，帝尊便是他，不過，自古無聖體成帝之先例，這條路，不太好走，除非，棄了聖體血脈，化盡聖道元神，一切，從零開始。”</br>說着，人王還瞥了一眼葉辰。</br>葉辰收思緒，狠吸了一口氣，“紫萱曾言，這時代有帝道變故，帝都能開血繼限界，聖體爲何不能打破萬古禁忌。”</br>“看好你。”人王伸手，豎了大拇指，而後手又揣了起來。</br>帝荒則微笑，無論葉辰與仙武帝尊何等關係，他都無條件相信，相信葉辰做的到，這個小聖體，締造了太多神話。</br>地老之神情，就頗有考究了，不知爲何，總有一種要抱大腿的衝動，帝的輪迴身，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這若一不留神兒，是會成帝的，兩世爲帝，這在諸天，絕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br>成帝！</br>葉辰的喃語，只他自己知，寥寥二字，彷彿比生死還縹緲，縱他成準帝，依是這等感覺，他想象不到，他的第一世，是何等的人傑，能逆天證道成帝者，又是何等的功偉。</br>這一瞬，他會多一份執念，成帝的執念，既要證道，那便證道，修士的路，他要走到盡頭，要打破聖體不能成帝的禁忌。</br>夜，逐漸深了，帝荒走了，留了一道化身，是爲護佑地老，這個節骨眼兒上，地老可不能出岔子，一切只等紅顏渡過大聖劫，便起身去天荒，謎底是真是假，一看便知。</br>地老那個樂呵啊！走路時，腰板兒都不由挺直了一分，多少年了，終於揚眉吐氣一次了，帝荒化身守護，何等榮幸。</br>人王也起了身，臨走前，還拍了拍葉辰，語重心長。</br>至於葉大少，還在眩暈中，久久都未平靜。</br>不知何時，才見有人進竹林，神將、皇者、劍神等人都來了，眸中刻着疑惑，看樣子，未能從地老那，套出有用的祕辛，非地老守口如瓶，是因帝荒，給他種下了禁制。</br>“若整沒用的，是要捱揍的。”聖尊坐下了，還不忘恐嚇一番，等了大半夜了，你得說點兒啥，可不能白等了。</br>葉辰不語，掃了一圈，目光定在了帝萱身上，默默看着。</br>帝尊的妹妹，便也是他的妹妹，該是那個時代，帝尊唯一的至親，此番看來，她不止生的美，還越發的親切了。</br>帝萱黛眉微顰，被看的渾身不自然，總覺葉辰今夜的眼神兒，有些不一樣，在某個瞬間，還讓她有些心神恍惚。</br>待轉眼看東凰太心和瑤池仙母時，那眼神兒，就多了一種名爲慈祥的神情了，就像看自家的孫女兒，咋看都是可愛的。</br>東凰太心黛眉微挑，瑤池仙母俏眉微顰，這特麼什麼眼神兒。</br>葉辰依舊未說話，緩緩起了身，輕甩了衣袖，朝竹林外走去，正經不過三秒鐘，又恢復原來的尿性，那腰板兒，賊是筆直，那六親不認的步伐，也賊霸氣側漏，逼格已是漸入佳境。</br>沒辦法，帝尊的第九世輪迴，底氣不是一般的足。</br>衆準帝亦未言語，一窩蜂的全跟上去了，一句話不說還想走？</br>事實上，葉大少真走了，方出竹林便沒影兒了，飛雷神訣奪天造化，早在進天玄門之前，便已可好了印記，省的一言不合又捱揍，提前留了後路，捱打挨習慣了，人都聰明瞭。</br>大半夜的，一衆準帝臉色漆黑，真就讓那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