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發黑,一定是因爲流血太多的緣故。
剛纔小趙勸她在醫院裏住一晚,她覺得小題大做,非要回家,現在看來,其實很有必要。
“你什麼?”
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厲擎東也沒有再執着日期的問題,而是沉聲追問道。
竹瑜喫力地坐在了一級臺階上,這裏是一樓和二樓之間的緩步臺,三樓明明就近在咫尺,可她確定自己走不上去了。
“我沒事,就是……”
她用力咬着嘴脣,想用疼痛來保持清醒。
渾身好冷。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我這就過去。”
厲擎東等了半天,也沒聽到竹瑜的回答,他的耐心盡失,直接拿了大衣和車鑰匙,匆匆離開房間。
這個時間,街上的車不多,厲擎東只花了十來分鐘就趕到了。
他來過一次,居然還記得是哪棟樓。
一看到靠在樓梯上的竹瑜,厲擎東的臉色就已經難看到了極致,而且,向來嗅覺靈敏的他還隱約嗅到了一絲血腥味道。
再一低頭,他已經看到了她手臂上纏着的白色紗布。
“幾天沒見,你這是自殺?”
明知道這根本不是割腕,厲擎東還是忍不住開口挖苦道。
聽見聲音,大腦昏昏沉沉,靠着牆壁快要睡着的竹瑜喫力地睜開了眼睛,擡起頭來。
藉着樓道里昏暗的燈光,她看見了厲擎東那張帥死人不償命的臉。
一瞬間,竹瑜恍惚覺得自己見到男神下凡。
“厲……”
竹瑜吐出一個字,就冷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閉嘴,不許喊我。”
厲擎東面無表情地脫下身上的大衣,將竹瑜裹起來,抱在懷裏。
當然,他很小心地避開了她受傷的地方。
第二次來到竹瑜的住處,這裏沒什麼變化,厲擎東毫不客氣地直接進了臥室。
把她丟在牀上,他去了廚房。
緊接着,從廚房傳來翻找東西的聲音。
找了半天,厲擎東失望地問道:“連紅糖都沒有?你還是女人嘛?”
聽那些空姐說,女人要常備紅糖,每個月那幾天的時候,可以煮來喝。
他還以爲,只要是個女人,家裏都有這東西。
“厲先生,紅糖不補血的……”
竹瑜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厲擎東大步走過來,一臉鄙夷地看着她:“我是要煮薑汁紅糖給你去去寒。”
最後,他還是穿上衣服,去樓下的便利店買了紅糖回來。
不止紅糖,還有一堆零食和水果,都是女孩喜歡的,跟着一羣空姐相處久了,厲擎東多少也耳濡目染。
等竹瑜喝完了一大碗薑汁紅糖,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水,厲擎東纔開口問道:“是誰弄傷了你?”
憑他對竹瑜的瞭解,這女人就算再蠢,也不會把自己弄傷。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對她下手了。
誰?
景媛或者景太太嗎?
將她當成了威脅?
厲擎東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凝重,甚至帶着一點凶神惡煞的味道。
竹瑜只好把事情的始末講了一遍。
“就因爲這個?”
聽完之後,厲擎東的鼻子都快要氣歪了。
“你是傻子嗎?你就站在那裏,等着讓那個瘋女人拿刀砍你?”
他氣得站起來,在竹瑜狹小的臥室裏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