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夢境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盤根錯節的生長在她的每一寸神經裏。
熱,好熱。
不安的扭動着嬌小的身軀,容色豔麗的小女人微微蹙起了眉心。
“吧嗒”,一滴晶瑩的汗珠滴落在她如凝脂般的肌膚上,她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只有一片虛無在指縫中悄然流過。
正午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灑滿房間,顏綺羅擁着被子翻了個身,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她搖搖晃晃的坐了起來,頭痛的像是快要炸開一樣,身子也好像要散架了,隨意的抓了抓頭髮,對於昨晚發生的一切,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印象。
“你醒了。”冷淡的男聲驟然穿進她的耳朵,顏綺羅下意識的擡起頭,看到了坐在對面沙發上的莫謙正冷着一張臉看他。
有些怔忡的和他對視,顏綺羅不確定的開口“阿謙你,我,我們怎麼會在這裏”
說着,她快速的打量了一下週圍,這應該是某個酒店的房間,她記得昨晚有同學聚會,大家在一起難免高興,就多喝了幾杯,後面的事,她一點也記不住了。
莫謙神色冰冷,看着她的眼睛裏已經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厭惡“你先看看你自己。”
他的話讓顏綺羅下意識的低了頭,當她看到自己未着片縷的身體,瞳孔驟然放大,難以置信的擡起頭瞪着莫謙“我們”
“啪”
話還沒有說完,顏綺羅臉上已經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
莫謙居高臨下的瞪着她,憤怒的吼道“你還有臉說我們顏綺羅,我和你在一起這麼久,從來都沒有碰過你,你竟然恬不知恥的爬了不知道哪個野男人的牀”
“轟”的一聲,驚雷在顏綺羅的腦海中炸開,她,和別的男人過了一夜
“不,不是的。”她搖着頭,想要抓住他的手解釋,卻被他厭惡的甩開。
怎麼會這樣顏綺羅漂亮的雙眸中寫滿了疑惑,她和莫謙從小一起長大,去年訂了婚,最近正在準備婚禮的事情,她怎麼就忽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起來”不等她回過神,莫謙已經把衣服狠狠地砸在了她身上,不顧她眼中悽惶的絕望,他粗暴的扯着她的手腕,帶着她出了門。
一直到上了電梯,顏綺羅還沒能完全的回過神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就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她好想醒過來。
電梯停在了酒店的二十一層,莫謙拉着她往前走,顏綺羅緊緊皺着眉,終於想起來問一句“阿謙,你要帶我去哪”
莫謙不說話,脣邊卻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終於,他拉着她在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停了下來,顏綺羅下意識的擡起頭,看到門牌上寫着“2109”。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四個數字。
“進去吧,綺羅。”莫謙回過身,語氣忽然就溫柔了起來,他擡手將她的一縷碎髮捋到耳後,像往常一樣自然。
這前後巨大的態度轉變讓顏綺羅有點回不過神,她看着莫謙慢慢的推開那扇門,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涌遍了她全身。
她猛的拉住他的手,驚慌的問“進去幹什麼”
“呵呵。”莫謙忽然笑了兩聲,眼睛裏泛着貪婪的光,他的手扣在她腰上,猛的將她推了進去,“我把你賣了”
我把你賣了
短短的五個字對於顏綺羅來說卻像是末日的審判,屋子裏很暗,她害怕極了,猛的轉過身想要打開門出去,可門卻怎麼都打不開。
她聽到莫謙冷笑着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綺羅,你可不要怪我啊,四千萬啊,就算是娶了你,現在的顏家也拿不出這麼多的錢了吧綺羅啊,就當這是你送我的最後一份禮物吧。”
玩味貪婪的聲音普通冰冷的利劍,生生將她穿透,顏綺羅終於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二十年青梅竹馬,她曾經以爲會白頭偕老的男人,竟然爲了四千萬把她給賣了
“別哭了。”
顏綺羅受驚般的回過頭,她的背緊緊的貼在門上,額上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燈光昏暗的房間裏,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緩緩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刀削劍刻般精緻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輪廓,渾然天成的貴氣和眸底淡淡的冷然,讓暗處的男人恍如神祇般存在着。
“你是誰”顏綺羅的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着,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
男人輕笑了一聲,慵懶的聲線中透着淡淡的邪魅“溫慕言,一個即將要成爲你丈夫的男人。”
“溫慕言”顏綺羅小聲的重複了一次這個名字,他就是溫家的大少爺
原來莫謙就是把自己賣給了這個人嗎
呵,四千萬對他來說,確實不過九牛一毛。
“你別做夢了,我不會嫁給你的”她緊緊的皺着眉,咬着牙反抗。
又是一聲輕笑,溫慕言靠近了她,無情地開口“還惦記着你那個人面獸心的未婚夫算了,你也不要怪他,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混蛋”顏綺羅大吼了一聲,閉着眼睛死命的拉開了門,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看着她倉皇逃離的背影,溫慕言脣角微微上揚,眸中淡淡劃過一絲不屑。
“少爺,要不要去追”站在他身後的洛風彎着腰恭敬的問道。
邪魅不羈的男人搖了搖頭,十分自信的開口“她會心甘情願的回來的。”
一口氣跑出了酒店,顏綺羅喘着粗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不停地喊着開車開車。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個噩夢般的酒店,她才終於鬆了口氣。
難以抑制的情緒在她心中不斷的翻涌着,顏綺羅想不通,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爲什麼會找上自己,還有昨晚,那個和她一夜歡愉的男人,又是誰
“叮”,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心臟驟然縮緊,趕緊擡頭對司機說“師傅,麻煩你到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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