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飯的時候那邊好像又鬧了起來，孩子哭聲震天，大人的互罵聲也越來越響。
“到底怎麼了？”郭湘顰眉。
邊上幾家也驚動了，都跑到黃老師家門口看熱鬧。
“我們也去看看，別出什麼事纔好。”郭湘對顧振南說道。
他點點頭，快速喫完手中的饅頭，穿上外套。
郭湘讓他先出去，換了衛生巾才穿上外套圍了圍巾走出去。
兩人走到黃老師門口，已經好幾個人圍觀。
郭湘往裏一看，黃老師抱着孩子，臉上有幾道指痕，這是被打了？
顧振南皺起眉頭，“王建忠，到底怎麼回事？”
“顧副隊……”王建忠走了出來，訕訕地說了一句，“沒事，就是孩子鬧，我媽多說了兩句，就和我媳婦吵起來了……”
“這是你打的？”郭湘指着黃老師的臉。
“不是……”王建忠臉上微紅。
“我打的，怎麼啦？”王建忠母親走出來，一臉不善，“她不孝順，我打一下怎麼啦？你們看什麼看，沒看過人吵架？”
“吵架歸吵架，你怎麼動手打人？”郭湘看了她一眼，走向黃老師，“黃老師，你怎麼樣？沒事吧？”
“小郭……”黃老師本來含着淚，被郭湘這關心的一問，眼淚頓時滾了下來，不相干的人看着都會心疼，自己的丈夫見自己捱打卻不吭聲，真是讓人心寒。
“王建忠，你就是這樣對你媳婦的？”顧振南的臉黑了下來，媳婦不是用來寵的，還娶媳婦幹嘛？
“我……”王建忠臉色微慍，“她對我娘不敬……”
“怎麼不敬？”郭湘臉色不豫看着他，“我就在你家隔壁，我聽得清清楚楚，都是你娘在罵人，黃老師沒應幾句，你不幫她就算了，怎麼還顛倒是非？”
“那可是我娘……”王建忠也有點不高興了。
“那你媳婦就不是人了？你當時爲什麼要娶她？”郭湘火了。
“有你什麼事兒？”王建忠母親擠過來，“怎麼滴？按你意思，娶了媳婦忘了娘纔是對的？你這人怎麼這麼壞？”
王建忠母親指着郭湘，“昨天你就來多管閒事，今天我兒子在，看你能怎麼樣？”
“拿開你的手！”顧振南擋在郭湘面前，居高臨下看着王建忠母親，“再指我媳婦看看？”
“怎麼？你還想打人啊？你就是建忠的領導也不能隨便打人！”王建忠母親倒不慫，這麼多人看熱鬧，諒他不敢動手。
“你要不試試，看我敢不敢？”顧振南沉下臉。
“娘……”王建忠扯了扯自己母親的袖子，他知道顧振南的脾氣，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我看看孩子！”郭湘把孩子抱過來，孩子輕飄飄的。
“孩子多大了？”郭湘問。
“兩歲！”黃老師回答。
“兩歲？”郭湘皺起眉頭，看着孩子頭頂的囟門。
囟門是嬰兒出生時頭頂上一個小窗，沒有被頭骨覆蓋，只有一層頭皮，菱形的，斜徑大概二三釐米，用手摸可以感覺到像是有脈搏一樣一跳一跳的。
不過一般孩子一歲到一歲半囟門就會閉合，也就是頭骨完全長好了，可這孩子都兩歲了怎麼囟門還沒長好？
這是發育遲緩了？
郭湘伸手去摸那囟門。
“你幹什麼？”王建忠母親突然尖叫一聲，打開郭湘的手，“孩子這裏是可以隨便亂摸的嗎？摸壞了你負責？”
郭湘慍怒，“我輕輕摸一下怎麼啦？昨天我還看見你打她了呢！”
“你亂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打孩子了？你別冤枉好人。”王建忠母親心裏咯噔一下，不會吧，昨天被這女人看見了？自己怎麼不知道？
“你沒打？”郭湘冷笑，“我都在窗外看見了……”
她當然不會說自己是透視看見的。
“你還擰了孩子身上，還罵她是賠錢貨，以爲沒人看到嗎？”郭湘怒道。
“你說什麼？你敢冤枉我？”王建忠母親大怒，這可不能被人知道，衝過去就要打郭湘。
顧振南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老太婆的手，“你敢打我媳婦試試？”
“顧副隊！”王建忠也一臉怒氣走上前，“那你敢動我娘……”
“管好你娘，別像個潑婦一樣！”顧振南臉色鐵青。
“娘……”王建忠拉了一下自己母親，不想搞得太難看。
“我冤枉你？”郭湘冷笑，“黃老師，你看！”
她把孩子的衣服擼起來，讓黃老師看孩子身上，一大塊淤青。
“啊？”黃老師驚叫一聲，眼淚滾落下來，心疼死了。
“我懷疑根本不只這一處。”郭湘說道，她是看到那個老太婆打了孩子兩次，還有沒看到的呢？
以前孩子是她一個人在鄉下帶，她那麼嫌棄孩子，能有好？她不信以前沒打過孩子。
“妮妮……”黃老師淚如泉涌，心疼死了，她知道婆婆嫌棄她生女兒，可是沒想到她居然會虐待孩子。
說什麼孩子身體弱，其實都是被她打的。
她忙把孩子的衣服弄起來，想看看別的地方還有沒有傷。
“你幹什麼？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還把我這個娘放在眼裏嗎？”王建忠媽媽急忙按住她的手，可不能讓人知道她虐待孩子的事，對兒子的前途不好。
“你給我拿開！”黃老師終於爆發了，大吼起來，“你若是虐待了我的孩子，我和你拼命！”
“黃玲！你怎麼跟我媽說話的？”王建忠不高興了。
“建忠啊，你看看你娶了個什麼媳婦？都敢對我吼了，當初我就說了不讓你娶她，你看看她那個瘦樣子，就不是能生兒子的，你偏不聽，現在她都敢吼我了，這樣的媳婦我可要不起……”王建忠母親大喊起來。
“黃玲，跟我娘道歉！”王建忠臉色難看，逼近黃玲。
“憑什麼？”黃玲淚流滿面，“她對我這樣就算了，爲了孩子我忍了，可她憑什麼打我們的孩子，王建忠，這可是你的親閨女，你不心疼我還心疼。”
黃玲掀起孩子的衣服，果然，身上不止一處傷，再擼起袖子，也是青一塊紫一塊。
郭湘大喫一驚，這孩子能不哭鬧嗎？她疼啊！
“王建忠，你看看，看看你娘做的好事……”黃玲崩潰了。
王建忠也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真的虐待了孩子。
雖然她是個丫頭片子，可也是自己的親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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