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氣扇往外抽了會兒氣，室內的溫度馬上就降了下來，郭湘忙關上窗。
正好黃老師從前面經過，看見郭湘打招呼，“小郭，你來啦？”
“黃老師！”郭湘又推開窗和她打招呼，順便把排氣扇按了下去。
“這是什麼？”黃老師探過頭好奇地問。
“這個是排氣扇，我在這窗邊炒菜，油煙可以通過排氣扇排出去，人在裏面又不會覺得冷。”郭湘說道。
“真是個好辦法！”黃老師眼睛一亮，她家就是用的鐵爐子炒菜，裏面又是煙又是油，炒個菜弄得一屋子煙味，很不舒服。
“這是維修隊的林光榮幫我弄的，您要的話可以讓他幫您裝，就收幾個手工錢。”郭湘趁機幫林光榮推銷。
“那好，明天我就找他去。”黃老師笑道。
“對了，黃老師！”郭湘叫住黃老師，“您那邊……”郭湘指了指邊上，“是婆婆和孩子來了嗎？吵了一天了。”
黃老師一聽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你都聽到了？那是我姑娘，以前是我婆婆帶着在鄉下住，今早剛來。我姑娘從小身體就不好，吵着你了？”
“也沒有，就是哭得太兇了，是不是生病了？”郭湘委婉說道，“要不要帶去醫院看看？”
“我回屋看看，你忙啊！”黃老師一聽就緊張起來，忙回了自己家。
剛到門口，她婆婆的聲音傳來過來，“怎麼纔回來？快做飯，我都快餓死了。”
郭湘顰眉，她自己在屋裏呆一天也不幫忙做飯？
“知道了。”黃老師淡淡應了一句，看來跟她婆婆的關係不太好。
也是，就老太婆那態度關係能好嗎？
郭湘很慶幸自己碰到的是王桂英，若是這樣的人早和他兒子離了。
“聽說今天妮妮哭一天了？沒生病吧？”那邊傳來黃老師的聲音。
“聽誰說的？這個小丫頭片子嬌氣得很，動不動就哭，我都快煩死了，你還聽別人亂嚼舌根，你嫌我帶的不好就自個兒帶，我還不稀得帶呢，一個沒把兒的……”
一陣沉默，黃老師沒搭話，郭湘搖頭，看來這種對話不是一天兩天了。
爲了孩子黃老師只能忍氣吞聲，自己要上班也是實在沒辦法帶孩子。
過了一會兒孩子又哭起來，黃老師去哄孩子，那邊又要做飯，手忙腳亂，她婆婆也不幫忙，還幸災樂禍地看她，黃老師心裏有怨氣又不好說，怕呆會兒吵起來再把孩子嚇着。
顧振南下了車，急匆匆往家趕，遠遠看到自家的窗戶亮着燈，一顆心就放了下來。
他很害怕回來的時候那盞燈是暗的，就好像三個月前郭湘走的那次，那時心裏多失落啊。
三個月來他一直期盼着回來就可以看見自家小媳婦，可是那麼多個日日夜夜都是失望，現在媳婦終於來了，而且似乎不打算走了，心總算落了地。
進門就聞到一股飯菜香，“煮什麼好喫的，真香。”
“回來啦？”郭湘忙把炕桌上的圖紙收了起來，下炕，把菜往桌上端，笑道：“今天煮了醬骨架，還有白菜燉粉條，等會兒你嚐嚐。”
“嗯！”顧振南應了一聲，把外套脫了掛在門後，進來脫了棉襖，倒了熱水洗手。
郭湘裝了兩碗飯上炕。
夾了一塊最大的醬骨架放在顧振南的碗裏，眼巴巴看着他。
顧振南咬了一口，點頭，“不錯。”
郭湘抿嘴笑笑，自己就是按菜譜把各種料放下去煮，並不正宗，不過他能說不錯就滿足了，自己又不是廚師。
兩人喫起飯來。
郭湘說起隔壁的黃老師，“今天黃老師的婆婆和孩子來了，我看到她婆婆打孩子了，孩子哭鬧了一天，你說要不要告訴她？”
顧振南沉吟了片刻，“她婆婆嫌她生的是女兒，一直不待見她，你再說恐怕會雪上加霜。”顧振南搖頭。
“那她打孩子就不管了？”郭湘問。
“先看看再說，也可能只是一次兩次，這邊打孩子是常有的事。”顧振南說道。
好吧，再說吧，郭湘點頭。
“那她愛人就不管？”郭湘問。
“她愛人是我們隊上的王建忠，他吧，也有點重男輕女，又太聽他母親的了……”顧振南搖頭。
“那黃老師不是很難做？自己的愛人都不支持自己，有氣沒處發，還要受雙重氣？”郭湘臉色沉了沉，“這樣的男人嫁來有何用？”
“顧振南，你會不會也……”
話沒說話顧振南打斷她的話，“我不會！不管你生男生女，我都喜歡。”
“誰要跟你生孩子？”郭湘白他一眼，“我可不想生孩子，太麻煩了。”
“那就不生。”顧振南點頭。
“啊？”郭湘倒是奇了，他接得這麼快，是真的還是敷衍自己？
“你不想生就不生，生孩子太危險，而且生了孩子不好好帶，還不如不生。”顧振南很認真地說道。
郭湘奇怪地看着他，這個時期有這樣觀念的人真是太少了，他居然有丁克的念頭，真是奇了怪了。
“那娘那邊……”郭湘說道，王桂英可是急着抱孫子的。
“娘那邊我去說！”顧振南說道。
郭湘仔細看他的臉，發現他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不由好奇，“你真的不想要孩子？”
“也不是。”顧振南看着郭湘，“不是不想要，而是不願意你爲難，如果你不想要就不要，如果你想要那就生。”
郭湘咬着筷子看着顧振南，這個男人還真有點讓人捉摸不透呢。
怎麼這麼與衆不同？好像他也是從後世穿過來的一樣。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就沒什麼壓力了，孩子的事順其自然吧。
喫完飯顧振南洗了碗，然後去澡堂洗澡。
回來的時候又聽到隔壁的哭鬧聲，黃老師的婆婆罵罵咧咧，黃老師忍不住頂了幾句嘴。
“怎麼又吵上了？”顧振南問，上了炕。
郭湘拿過乾毛巾很自然地幫他擦頭髮，“誰知道，黃老師說孩子從小身體就弱，我看不是一般的弱，這樣整天哭鬧怕不是有什麼問題，你說我要不要去看看？我已經拿了中醫師執照了。”
顧振南驚訝地看她，媳婦這麼厲害？
“那就去看看，有事也好幫幫她。”顧振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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