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肚子痛不痛？”顧振南關心地問。
油田雖說男人多，可還是有幾個女人，偶爾也會聽到她們說來事的時候疼得在地上打滾的都有，特別是這麼冷的天，恐怕很不好受吧？
“還好，就是小肚子有點涼。”郭湘摸着小腹說道。
前世她的身體一向很好，也沒有痛經的毛病，這一世才第一次來也不瞭解，不過暫時還沒感覺到痛。
“那我給你……捂捂？”顧振南遲疑說道，自己的臉先紅了。
“不用……”郭湘白他一眼，男人手伸到這裏來，那得多親密的關係纔行。
“我去買個熱水袋。”顧振南說完一溜煙又跑了出去。
郭湘還沒來得及說不用人就不見了。
不過見他這麼緊張，心裏還是很甜的。
幾分鐘後顧振南又跑了回來，手裏拿了個熱水袋，還買了一包紅糖。
“明天你如果不舒服，就自己煮點紅糖水，我……還要上班。”顧振南說道。
又往熱水袋裏灌了開水擰緊了遞給郭湘。
郭湘接過熱水袋，點頭，“放心，我會照顧自己。”
總不能因爲來大姨媽就讓男人別上班，她還沒那麼矯情。
“那今天就早點休息。”顧振南看着郭湘，雖然面無表情，可眼底滿是柔意。
“好！”郭湘點頭，也覺得有點累了。
顧振南把炕桌拿走，取了被褥過來鋪好，拿了枕頭放上。
郭湘把毛衣脫了，鑽進被窩裏，想了想實在不保險，又拿了一件衣服墊在身下，萬一弄髒了衣服好洗一點。
顧振南幫她把被角掖了掖，走到邊上拿了那條髒了的舊毛巾，又拉開浴簾。
郭湘一聽到聲音馬上轉過頭，“那個，明天我自己洗。”
“來那個……不能用冷水。”顧振南說道。
“我會加熱水，你別……”郭湘不好意思了，那可是帶血的褲子怎麼好意思讓他洗？
“你是我媳婦！”顧振南說了一句，幫媳婦洗不是天經地義嗎？
郭湘抿嘴，有點害羞，又有點感動，前世也談過戀愛，那人可沒給自己做過這些，雖然她也覺得沒必要，不過男人真的做了，還是覺得很窩心。
顧振南在外面提了水進來，摻了點熱水，怕郭湘不好意思，躲在浴簾後洗了起來。
郭湘聽着裏面嘩嘩的水聲，心想，也許自己選擇來這裏是對的。
等洗完郭湘已經睡着了。
顧振南把手在熱水裏泡了泡，又做了幾個俯臥撐，身上熱了才爬上炕。
把自己的被子鋪好，躺在郭湘的身邊，在她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見她沒動靜，揭起她的被子一角，悄悄鑽了進去，輕輕地把她摟進懷裏。
郭湘感覺到似乎有一個熱源，挪了挪身體靠近，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顧振南的嘴角勾起來，“媳婦，做個好夢。”
第二天起牀號響，顧振南猛得醒了過來，有點心虛地看了看懷裏的小媳婦，發現她還睡得很熟，嘴角勾了勾，輕輕起身，把她的被子掖好，穿衣服洗漱。
打了早飯，把電飯煲插上電，倒了開水，把郭湘的早餐放在裏面溫着，自己吃了早餐去上班。
郭湘是被一陣哭鬧聲吵醒的。
不知哪來的孩子哭聲，一陣高過一陣，吵得她睡不着。
懵懵地坐起身，感覺有點不舒服，忙披了外套到浴簾後換衛生紙。
痰盂還在那，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還好顧振南不在屋裏，不然郭湘還是不好意思用。
出來聽到電飯煲裏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音，把鍋蓋打開一看，早餐溫在那兒，嘴角不由勾了起來。
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刷完牙洗完臉，開始喫早餐。
孩子的哭聲又傳了過來，還夾着大人的咒罵聲。
郭湘皺起眉頭，這隔壁不是黃老師家嗎？上次來沒看到她有孩子啊，是剛來的？
郭湘把眼神一凝，透過牆壁看到黃老師家有一個穿着灰棉襖扎着髻的老婦人，炕上有一個兩歲左右穿着小花棉襖的小女孩，老婦人一臉兇相，手指着炕上的孩子。
小女孩眼淚汪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婦人的手啪一下拍在孩子腦門上，“哭，就知道哭，你個賠錢貨。”
郭湘閉上眼，揉了揉睛明穴，看久了眼睛疼。
孩子哭得更兇了，老婦人的罵聲又傳了過來，“都是你這個賠錢貨，要不是你我就能抱上孫子，你怎麼不早點死？”
“還有你那個只會生賠錢貨的娘，以爲有份工作就了不起了？耽誤我們林家傳宗接代，還不如娶個鄉下姑娘，……不會下蛋的小妖精……”
郭湘顰眉，這是在罵黃老師？
現在是八十年代中期，計劃生育抓得最嚴的時候，黃老師的丈夫是石油工人，是正式職工，她自己又是老師，也是正式工作，所以只能生一個孩子，這老太婆看來是嫌棄她生了女兒。
重男輕女的老太婆。
郭湘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些人爲什麼會這樣，自己不也是女人嗎？怎麼就這麼嫌棄女孩子？
沒有女人人類怎麼繁衍？怎麼傳宗接代？
大家都生兒子，都打光棍去？
隔壁的聲音一點沒停，突然孩子又尖叫一聲，哭得更大聲了，郭湘忍不住又開了透視看過去，只見老婦人揭起孩子的衣服，在她身上用力一擰，擰青了一大塊，孩子疼得大哭起來。
郭湘擰眉，這不是虐待孩子嗎？這忍不了。
穿好外套走到外面，敲了敲黃老師家的門，故意兇巴巴地叫，“還能不能消停了？讓不讓人睡覺了？”
“太陽都曬屁股了還睡什麼覺？”老婦人應了一句打開門，看到一個高挑的女人站在門口，面色兇狠地盯着自己，縮了一下，又不甘認輸，“你誰呀你？”
“我就住你隔壁，我是顧振南的媳婦。”郭湘冷冷盯着老婦人，“幹嘛呢你？打孩子呢？”
“你管得着嗎？”黃老師婆婆斜了郭湘一眼，“這孩子不聽話，教訓幾句怎麼啦？”
“那是幾句嗎？把我吵醒這都罵半小時了，孩子哭成那樣，你怎麼這麼狠心？”郭湘皺起眉頭。
“關你屁事！”黃老師婆婆一下提高聲音，“管天管地還管人家拉屎放屁？你還管得真寬！”
“你管孩子能不能好好說？打孩子有用嗎？你吵着我睡覺就是不行！”郭湘怒視過去，看來這老太婆也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