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劉可心身上的時候,蔣雙雙默默地退了出去。凌晨的醫院,無比寂靜,她走在空蕩蕩的走道上,聽着自己的腳步聲,這一步步仿若踩在她的心上。
走出了醫院,她沒有上車。而是沿着寂靜的道路,慢慢地往前走。秦久安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垂頭小心翼翼地踩着蔣雙雙的影子,時不時勾起脣角,淺淺一笑。
走着走着,蔣雙雙忽然停下腳步,與此同時後背一軟,秦久安直直地撞上她的背,然後連忙往後退了幾步,站在原地,伸出手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衝她笑了笑。
這一刻,她仿若看見了蔣鬱。
她的小鬱也是這樣,很喜歡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踩着她的影子。
蔣雙雙柔和地笑了笑,說,“你幹嘛呢。”
“我……我跟着姐啊。”少年擡起頭,笑彎了眼。
想起自己的弟弟還在精神病院裏她的心裏就是一片酸苦,想着曾經那個活潑可愛的弟弟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她的心便疼得不能自己。
“久安,你有想保護的人嗎?”
少年眨了眨眼睛,默默地看着她。
蔣雙雙笑了笑,擡眸看向天邊的月亮,嘆息一聲,“我有。”微微一頓,“我想保護自己的弟弟妹妹,我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保護他們。可是……”可是卻成了現在這番模樣。
蔣鬱瘋了,不記得她了;蔣小花也和她吵架鬧矛盾,不願意認她了。
她垂下頭,勾了勾脣,“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失敗。”
秦久安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一點點朝她靠近,伸出修長的手臂,將她輕輕地攬入懷中,“我也有想保護的人。一直都有。可是……我也不能爲她做什麼。”
蔣雙雙埋着頭,將額頭貼在秦久安的肩膀處,慢慢閉上眼,深深嘆息,“很痛苦吧。”
“是的。一點也不好受吶。”
“那現在呢?你想保護的那個人怎麼樣了?還陪在你身邊嗎?”
少年默默地笑着,片刻之後才說,“在。她還在呢。”但是她卻不屬於我。
晚風有些涼意,少年又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上蔣雙雙的背,一點點地輕輕地拍着,仿若在安慰她什麼,“姐。我也想保護你。”
蔣雙雙笑了笑,這句話秦久安總是說,她不願去質疑這話的真假,每次聽見都會覺得很溫暖。
“所以……每一次被姐需要的時候,我都很開心。姐……你願意讓我保護你嗎?”
蔣雙雙臉上的笑容漸深,想起小鬱,當初他用那瘦弱的身軀替她遮擋風雨,他說,他要讓所有欺負他姐姐的人全都下地獄。
“我有個弟弟,叫做蔣鬱。”
輕輕擁住她的少年手臂微微一僵,良久後點了點頭,“我知道。姐說過,小花也說起過。”
“他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少年臉上的笑容正在一點點地消散。
“不知道爲什麼,每一次看見你,我就會想起他。我總覺得……你和他好像好像……”說着說着,她的聲音就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