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每天都很努力地配合着醫生,努力練習說話,努力“恢復”記憶。漸漸地,身上的儀器在一天天撤去,越來越少,每天醒着的時間也越來越多。她開始喫一些食物,秦九龍每天都陪着她,不過也不會給她說太多的話,只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靜靜地注視她。
或許是由於在撒謊演戲的原因,還或許是因爲知道秦九龍是心理學家的原因,蔣雙雙總覺得心裏有些發慌,她害怕哪一天沒有演好,被秦九龍察覺到什麼。
可是既然這場戲都開始了,她就決定要把它演好。
午飯時間,秦九龍把她扶起身,準備給她餵飯。
蔣雙雙忽然想起,以前秦九龍給她餵飯的場景,她就不敢直視秦九龍的眼睛,只能斂着眸,不去看他,靜靜地喫着送到嘴邊的米粥。
一碗粥下肚,秦九龍隨手扯了一張紙,輕輕替她拭去嘴角的殘渣,蔣雙雙一直垂着眸,靜靜地接受着秦九龍的溫柔。
忽然,眼前一暗,男人彎下腰,湊過頭,再伸出手輕輕擡起她的下顎,蔣雙雙被迫擡起頭,直視着秦九龍那雙比黑夜還要深邃還要寬廣的雙眸。
他想吻她。
蔣雙雙慌亂地撇開頭,躲開了迎面而來的脣。
秦九龍愣在那裏,片刻後淺笑出聲,“就算失憶了,你也是我的妻子,你也看到了我這幾天都怎麼對你的。以前……我們經常都會這樣。”
蔣雙雙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依然撇着頭,看着窗外。
“蔣雙雙。”輕輕地一聲呼喚,語氣裏卻帶着一些讓人害怕的氣勢,“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想。你的失憶……該不會是裝的吧?”微微一頓,“爲什麼偏偏就忘記了我?對,醫生說這也很正常,這完全有可能,可是蔣雙雙,你不要忘了,我也是醫生,在某些方面,可比那些醫生更強。”
她覺得秦九龍只是在試探她。所以她不能慌,她和這個男人的較量纔剛剛開始,怎麼能輸掉?
她纔不要像她媽媽一樣,也不要像劉奶奶一樣,最終被男人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放棄,或者輕視。
她早就猜到了,敏感的秦九龍一定會懷疑,一定會試探,一定會有很多很多的想法。所以他這樣說,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蔣雙雙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和神情,這種時候說什麼都容易讓秦九龍抓住把柄,都容易讓他去分析,如今之計只能裝作淡漠,只能裝作毫不介意他的懷疑。
反正她還說不了太多的話。
所以,選擇沉默。
“蔣雙雙。”每一次秦九龍這樣連名帶姓的喊她,都會讓她的心微微一顫,“如果你是真的忘了我也沒關係,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這輩子都會呆在我的身邊。”然後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許殘忍的微笑,“但如果你是裝的……我就一定會讓你後悔當初做了這個決定。”
蔣雙雙在心裏哼了哼。這個男人都到了這個時候,卻依然那樣的驕傲,永遠都站在主導的位置,控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