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空調吹出涼絲絲的風，路棉身上蓋着天藍色的夏涼被，側臉陷入枕頭裏，接通了姜時晏的語音通話。.kan121.
“喂”
那邊，姜時晏怔了下，女孩的聲音聽起來輕輕軟軟的，吐字不是那麼清晰，像是睡夢中的呢喃。
他遲疑地說：“我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路棉說：“沒有，我還沒睡。”
不過快睡着了，要不是他這通電話打過來，估計她現在已經沉入夢鄉了。
“那就好。”姜時晏聲音又低又磁，向她說明打這通電話的意圖，“我剛收工，聽別人說今天可以查分了，你查了嗎考多少”
路棉勉強打起精神，眼珠子轉了轉，居然賣起了關子：“你猜”
姜時晏覺得她在爲難自己，他怎麼可能猜到她考多少分。
雖然猜不出來，但從她輕快的語氣不難判斷，她應該考得不錯。
就算路棉此刻語氣正常，他也確定她會考好。平時的考試她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而且，她看起來就不是那種遇到大型考試就心態崩掉的人。他認識的路棉，無論何時都充滿自信、散發光彩。
姜時晏老老實實說：“我猜不到。”
路棉不跟他繞彎子了：“我考了721分，是理科狀元。”
話音落地，她就聽見那邊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疑惑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太驚訝了，手裏的礦泉水拿掉了。”
跟她通話時，他就站在冰箱旁邊，從裏面拿出一瓶冰鎮的礦泉水，卻因爲她帶來的消息太過令人震驚，他沒拿穩手裏的水。
他想過她會考出好成績，卻沒想到居然考這麼好
理科狀元。
她真的比他想象中優秀了太多太多。
路棉被他描述的畫面逗得咯咯笑起來，怎麼他比她還激動，她晚飯時接到張老師的電話都沒他這麼大反應。
他的真實反應讓她平靜下來的心重新雀躍起來。
“你喫過飯了嗎”路棉問。
他之前在朋友圈裏分享過劇組的盒飯，還說很好喫，應該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姜時晏：“喫過了，劇組統一訂的煲仔飯。我的那份是豉汁排骨配臘腸，還有溏心蛋和青菜。”
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鹹。
他關上冰箱門，彎腰撿起地上的礦泉水，把手機放一旁的吧檯上，擰開瓶蓋猛灌了幾口。冰涼涼的水滑過喉管，讓人渾身舒爽。
理科狀元啊，想想都替她開心。
男人被水潤過的嗓音格外清朗好聽：“我說什麼來着，那是一顆魔法球，吃了會帶來好運。”
他指的是高考前一晚，他送給她的那顆金色巧克力球。
路棉把臉埋進枕頭裏悶聲發笑，他居然搶起了功勞，還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她默默地反駁，你們演員果然都愛演戲，我考得好，跟你的魔法球可沒關係，全靠我自己努力。
路棉沒有戳破他的迷信，而是與他分享別的消息：“你還不知道吧，今年的理科狀元不止我一個，還有一個人呢。”
姜時晏只聽說過理科狀元和文科狀元，還是第一次聽說理科狀元有兩個。
“除
了你，還有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路棉說，“是坐在我後面的男生，也是我們班的班長，江夜行，他跟我考了一樣的分數。”
姜時晏恍然大悟，他還覺得奇怪，怎麼會有兩個理科狀元，原來是
等等
坐在她後面的男生，名字叫江夜行，那不就是附中大名鼎鼎的校草他之前在學校貼吧裏看過，還是趙明峻拿給他看的。
男生長相俊朗，學習成績優異，他和路棉被同校的學生們稱爲校園最般配的cp。
姜時晏忽然不想聊這個話題，喝了口冰水，話鋒一轉：“既然分數出來了，接下來就該填志願了吧，你想好了”
“我早就考慮好了。”路棉，“還要感謝你的開導，我決定報清華的計算機系。”
頓了頓，她拿自己開玩笑：“以後我就是一名程序員啦，所以從現在開始要早睡早起，好好愛護自己的頭髮。”
姜時晏當然聽說過有關程序員的調侃，那是被稱作“禿頭行業”之一，聽她這麼打趣自己，他忍俊不禁。
“嗯，程序員，你早點休息。”他正經道，“我也要早點休息，明天早上要趕飛機。”
“趕飛機”
“有個雜誌內頁的拍攝通告，要飛紐約。”姜時晏說。
路棉一看時間已經十點了，打了個哈欠，聲音軟糯糯的，催促他：“那你快去睡吧，坐長途飛機很累的。”
姜時晏不由壓低了聲音：“你困了”
“唔。”她咕噥一聲，手軟趴趴地垂下，已經拿不住手機了，於是把它放在枕邊，閉着眼聽他講話。
姜時晏沒有立刻掛斷電話，安靜地聽着那邊淺淺的呼吸聲。
大概過了三分鐘，誰都沒有說話，就在路棉快要睡着時，他才輕啓薄脣，緩緩道出兩個字：“晚安。”
男人催眠似的低音更是把路棉往夢鄉里拽了一把，她眼皮重重閉上，嘴脣翕動幾下：“姜時晏，晚安。”
姜時晏即將按下紅色鍵，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手一頓：“你叫我姜時晏”
她極少這麼連名帶姓稱呼他。
“不然還能是什麼”路棉也許是困極了，連大腦都不會運轉了，自然而然脫口說出那些粉絲對他的稱呼，“哥哥”
姜時晏：“”
他手裏的礦泉水又要拿不穩了。
不管是在微博裏，還是在現實中，粉絲都喜歡稱呼他“哥哥”，他早該習以爲常，此刻卻不知怎麼了，心底有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滋生。
像是有什麼破土而出，冒出一個尖尖的芽兒，帶起酥酥麻麻的電流。
他蹙起眉毛，握住礦泉水的手緊了緊，仰起脖子將瓶中剩下的水全部喝完，那股感覺才被澆熄。
語音通話還未掛斷，電話那邊的女孩終於扛不住一波接一波席捲而來的睏意，陷入了沉睡，只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姜時晏用嘴型無聲地說了句“好夢”，然後掛斷了電話。
－－－－－－題外話－－－－－－
此時此刻，三月突然唱了起來
是心動啊，糟糕眼神躲不掉，對你莫名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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