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不夠?”
紫姑娘輕輕撤開,坐回到對面的位置上。
“我,不好女色。”
張兮擡起手,擦拭着那留在自己臉頰上的溫軟脣印。
“真的不好麼?”
紫姑娘一雙紫瞳悠悠的看着張兮,微微的咬着紅脣,慢慢的又欲向張兮靠近。
張兮伸出一隻手,呈掌狀擋在了兩人中央:“別利用詛咒跟我玩這些,你知道的,我對你,並不感興趣。要不然,我也不會失去修爲。”
他向她索要好處,卻沒曾想被她誤會成了這個意思。
他所想要的好處,是想像管家那般,給他一些銀錢,或者寶貝,丹藥,哪怕是毒藥都可以。
估摸着應該是最近與她的逢場作戲太多,真就被她誤會成了那種隨便的男人,也不解釋,也懶得再索要好處,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帶我回去吧,中途將我放下就行。”
後續會怎麼樣,有神教的插手,就輪不到他左右。
光是梧桐城的管家這一層他便無從下手,更別說是高手如雲,且不按常理出牌的神教了。
“你不是要中途放下麼?”
快到梧桐城城門,紫姑娘發現張兮竟還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駕車的馬車伕“活”了過來,依舊由他駕着車帶着他們回城。
“改了下主意,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張兮想了想,打算回城主府一趟。他還有一個疑惑需要確認,又或者說,是感謝一個人吧。
“城主府,我們已經清理乾淨了。”
坐在其對面,與他保持着距離的紫姑娘微微瞥了他一眼,淡淡說了一聲。
“是因爲那關係麼?你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張兮眯着眼睛,警惕的盯着對方。
這麼快?
他們的馬車已經很快了。
就已經清理完畢。
是在路上已經傳信回去,還是在他們離開時,她就已經確認此次出行能有所收穫,便已行動?
“你在梧桐城的一切接觸,我都已經知道。你猜的沒錯,地牢的那一位,就是梧桐城城主。”紫姑娘並沒有要隱瞞,她這也是在給張兮一個下馬威,一個讓他知曉神教究竟有多麼強大的下馬威,遍佈勢力有多麼的無孔不入。
沉默,直到馬車開到了梧桐城城主府。
“你過來。”
張兮向紫姑娘勾了勾手指。
她將信將疑的靠近張兮,張兮一把鉤住了她的脖子,意欲何爲,她立馬明白:“你幹什麼!信不信我……”手裏的寒光已經架在了張兮的脖子上,膽敢亂來,殺無赦。
“我幫你把身體裏的花粉全部吸出來,後續你再接觸那東西時,儘量不要呼吸,可以通過吸收弈氣來維持狀態,那玩意兒上癮,且有什麼副作用還尚且不知。”
張兮輕輕吐氣於她的臉上,靜靜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沒有回答。
只是有些不大能夠直視張兮的眼睛,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紅脣微啓。
……
“有緣再見,下次見面,一定要還活着啊!”
張兮留下一句話,跳下了車,大步走向城主府,途中偷偷的擡手抹了抹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的嘴跟剛吃了辣椒一樣分外的紅。
馬車內,紫姑娘微紅着臉,抽出一條幹淨的絲巾擦拭着自己的嘴,她的臉,是因呼吸不暢憋紅的。
她隔着簾布看向張兮的背影,“你也要還活着。”
“小姐,什麼?”
馬車伕聽到動靜,以爲是在與自己說話,便問。
“沒事,走吧。”紫姑娘擡手往自己的臉上一抹,紅暈消失,平靜且冷漠的道了一聲。
“是。”
馬車重新開動。
……
“老小孩,走,你大哥帶你出去喫好喫的去。”張兮扛着一把刀,一刀斬斷了關押老犯人的牢門鎖。
“我,不出去。”
老犯人正在練着功,被突然的一下嚇了一跳,待看清是張兮時,搖了搖頭,拒絕道。
“放心吧,管家,已經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張兮知道老犯人在顧慮些什麼,直接道,“那些守護在你女兒身旁的護衛,也都沒有了,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你,你,自由了。”
“什麼?”老犯人非但沒有驚喜,反而皺起了眉頭來。
張兮大概猜到老犯人會皺眉的原因來,試探着問:“你是不是擔心付不起你女兒的藥費?”
“你,怎麼知道?”
老犯人就地而坐,嘆道:“我是自願進來的,我不願意與管家同流合污去做那些勾當,但我需要錢給我的女兒治病。就正常的俸祿,根本就養不起我女兒那昂貴的藥費。”
“我時不時的傳出一些手令讓人知道我還活着,並親自頒發一些城主令,在管家給我的某些東西上簽字,讓他獲得我的許可。”
“外面的人會認爲我活着,管家都是在代表着我行事,以此,來換取我女兒的生命延續。”
張兮大概已經猜到了,他也猜到了爲何在老犯人的飯菜裏會被加入藥材。是管家不想讓他死,他死了,遲早會有人查到城主不在。而對於管家而言,他只求財,並不想擔責。
留着城主的命,在他錢財賺到他所認爲的足夠時機,他或許就會抽身而出。
到時,追究起來的最後罪責,會落在這簽字畫押的真正城主大人頭上。
“那你認爲,與家人在一起生活,哪怕是短暫的生命比較快樂;還是與家人分開,獨自一個人孤獨的活着,活很久,孤獨很久,會比較快樂?”
上面的問題,要換張兮選,他會選擇上一條。
倘若自己的家人能夠回來,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的周姐姐。若他能夠活到八十歲,他願意將剩下的六十歲分給他們,讓他們每人都還能活上二十年,哪怕他自己離二十歲已經沒剩多少年歲,
“我……”
老犯人泣不成聲,他雙手捂着眼睛,他只是單純的想讓自己女兒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平安,健康的活下去。
張兮回想了一下那天見着的那個臉色蒼白的孱弱女子,忽然道:“或許,你女兒的病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