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去給孩子們上課吧,他們該等急了。”
楊士真聞言,趕緊上前扶起孔行之,帶他去了學堂。
兩人一走,屋中二人就是橫眉冷對。
“等你哪天被自己的直覺害死了,才知人心險惡,人性貪婪。”
宓銀枝撇撇嘴,心道,勞資兩世年紀加起來可以做你媽了,懂得比你這小屁孩兒多。
亡命氣急,暴走之。
陽春三月,良辰美景,蘭陵風光無限,一輛低調的馬車停在了蘭陵城外三裏地的某宅子。
哥舒賀齊快步下車,有人出門相迎。
這是南蠻宗室設在東瑜的聯絡點,也是情報收集傳送的地方。
“把最近的消息都呈上來。”
宗十三遞上最近的消息,又解釋道:“兩月前,有人看到兩個女子招搖過市,其中一個,和殿下描述之人,有八分相像。
屬下暗中派人查探,只剛出手,便感覺到暗中有一股阻力,他們先我們一步掩蓋了行蹤,讓我們查無可查。只知道,宓姑娘極有可能還在蘭陵城中。”
“派人多注意藥房,藥山,或重病的人家。暗中查看,切勿暴露行蹤。”
“是。”
“還有,那另外一股力量,應該來自於溫月容,你們小心。”
“是。”宗十三領命退下。
哥舒賀齊又看了眼密報,暗自祈禱溫月容不要先找到宓銀枝。
亡命應該是和宓銀枝在一起的,他們卻只見宓銀枝一人,也不知亡命身在何處。
要是被抓走,溫月容再次拿他威脅宓銀枝出現,那可就糟了。
“東子,隨我進城。”
……
草長鶯飛,轉眼便是三月中,吃了半月的藥,孔行之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感覺。
當他眼睛感覺到酸澀刺痛的時候,便是藥效達到了。
宓銀枝和孔行之商量好,準備用藥敷眼。
於是再次進城買藥和一些製藥工具。
下了牛車,亡命本欲跟着宓銀枝一起去,朱立德卻叫住了他。
“阿錦,我想買身衣裳,可我自己不會挑,你幫我去挑挑可好?”
亡命看了宓銀枝一眼,直接了當的拒絕。
“我不放心妹妹一人進城,你還是自己去吧!”
朱立德臉上閃過失落,正欲離去,卻見楊士真攜着孔行之往城門口來。
“孔先生,你來的正好。”
孔行之辨析了一會兒聲音,點頭道了聲“朱小郎。”
“是我,我……我想和錦姑娘去買些東西,可又放心不下銀姑娘孤身一人,先生幫忙照看着點如何?”
宓銀枝本來看亡命拒絕,心裏欣慰來着。
沒想到孔行之突然就來,朱立德居然還將她拋給了孔行之,平時怎麼沒看出來他這般機靈。
說好的色迷心智呢,她怎麼覺着,朱立德在亡命面前反而變聰明瞭?
還不待亡命拒絕,孔行之倒是欣然同意了。
亡命的臉瞬間就黑了,孔行之突然掙脫了楊士真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道:“暗中有人。”
亡命心驚,正欲往遠處看去,孔行之又道“莫要亂瞥,裝作平常無異便可。”
三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偷偷瞟了幾眼,果然見暗中有人注意着這邊。
最後只得聽孔行之的話,分頭行動。亡命和朱立德裝作新婚夫婦,孔行之和宓銀枝裝作一對兒,擾亂視線。
朱立德帶着亡命前往東城裁縫鋪,孔行之帶着宓銀枝往西城去。
“我來買藥材的,還要一些研磨製藥的工具。”
孔行之搖了搖頭,“不要去,最近各大藥鋪都有人守着。”
宓銀枝愣住“你怎麼知道?”
孔行之淺笑,“在下前幾日去抓藥的時候,便感覺藥房有異,於是叫士真去查看了一番。”
說着,像是怕宓銀枝不相信,又強調了一句,“你知道的,瞎子的靈敏度都比較高。”
宓銀枝呆呆的點了點頭,假裝不經意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然見不少人空着手瞎晃盪,明顯的探子。
宓銀枝糾結,也不知道這些是溫月容的人還是哥舒賀齊的人。
若是哥舒的,直接衝上去表明身份,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相信。
楊士真心驚膽戰的牽着孔行之走,一旁的宓銀枝卻像沒事人一樣東瞄瞄西看看,動作再自然不過,心中卻思量着,該怎麼判斷這些人的來路。
孔行之伸手,碰到了她的腰肢。
宓銀枝受驚跳開,“你幹嘛!”
驚呼聲瞬間引起了四方探子的注意。
孔行之聞聲,這次找準了位置,拉住了她的手腕,若無其事的向前走。
宓銀枝耳邊卻響起了清冷的聲音。
“代王還在安塞境內,大概三日才能到達蘭陵。這些……應當是皇爺的人。”
清冷的聲音,讓宓銀枝心涼了半截兒,暗自慶幸,好在剛纔沒有一時情急衝了出去。
身後,有人跟了上來。
楊士真寒毛卓豎,扶着孔行之的手心都是汗。
孔行之極爲嫌棄的放開他的的手,任宓銀枝牽着。
“路過李家酒坊後左轉。”
宓銀枝擡眸看了他一眼,不知爲何,此時極爲信任他,依他所言,在路過李家酒坊的時候,向左邊的小巷子走去。
身後的人緊緊的跟着,像是在確定什麼,又像是怕打草驚蛇。
“三百步右轉。”
“五十步右轉,棺材鋪,進去。”
楊士真在前面領着路。
宓銀枝一直抿着脣,腳步從容的跟着,可只有牽着她的孔行之才知道,此時的她有多緊張。
三人一路左拐右拐,終於進了棺材鋪。
棺材鋪老闆看到孔行之,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見三人行色匆匆,沉下了心。
“躲進去。”
宓銀枝愣住,不確定的問道:“棺材?”
孔行之腦袋轉了過來,即使看不見,宓銀枝都能在他眼裏看到一絲凌厲。
宓銀枝哆嗦一下,找了個棺材鑽了進去,孔行之的身子隨之落下。
楊士真愣了一瞬,在隔壁找了個棺材鑽進去。
老闆隨手拿了個錘子,三兩下將棺材訂上,宓銀枝聽到那聲音,眉心緊蹙。
身上,孔行之手肘撐在她兩側,兩人間隔着適當的距離。
剛纔還在想,他爲啥不自己找個棺材,這才反應過來,這麼一會兒工夫,根本訂不上三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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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咿呀,驚險刺激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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