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儀摸了摸肚子,砸吧砸吧嘴,本來沒飽的,看着她喫,就感覺自己也喫飽了一樣。
等白骨喫完了飯,納蘭儀才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白骨斜了他一眼,放下碗,又是高冷人格。
“白骨。”
“白骨?這誰起的名呀!”簡直不要太難聽。
“我自己。”白骨面色不善。
呃…
好吧,他不該問的。
納蘭儀尷尬一笑,笑剛咧開一半又突然僵住。
自己取的名,那是不是……
納蘭儀環顧了一下這個茅草屋,還有房裏那個牀板小桌。
也算看明白了,她真是個孤女。
“白骨一直一個人嗎?”
白骨點了點頭。
“那會不會無聊呀?”
白骨轉身看他。
納蘭儀見她那圓溜溜的大眼,朦朦朧朧的樣子,像只小狗,可憐得緊。
不知道怎麼冒出了的想法,也就是那一瞬間,不加思索的問了句“白骨可願隨我回家?”
白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只講他當神經病。
納蘭儀暗自鬆了口氣。
剛纔他不過隨口一說,說完就後悔了,子虛烏有境不允許私帶外人入內,帶人進去是要被驅逐的。
還好她沒答應,不然得尷尬死。
晚上,白骨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隻野雞,開車兩人分着吃了。
沒想到這小傢伙的手藝還不賴,明明什麼調味料都沒放,還是那麼好喫。
等喫飽喝足後,納蘭儀終於考慮到睡覺的問題了。
納蘭儀看着面前的小牀板,又看看身邊的白骨,嚥了咽口水,喉結也跟着上下滑動了幾下。
”姑娘這些日子,都在哪睡的呀?“
白骨指了指牀。
納蘭儀又咽了口口水,人有些暈乎。
“那我呢?“
白骨像是看白癡一樣看着他,不屑回答這個問題。
納蘭儀也知道,他問了句廢話,他醒來的時候就在牀上,這些日子自然也是睡牀上的。
納蘭儀望了望天,又摸了摸胸口的傷。
“我,我還是去外面睡吧。”
最近天氣不錯,應該不會下雨刮風什麼的。
白骨奇怪的看着,看他往外走,臉忍不住黑了,直接拉着納蘭儀的胳膊往牀上扔。
“啊啊啊~痛痛痛!“
納蘭儀本就傷重,走路都小心翼翼,被白骨這麼一拉,更是疼得眼都紅了,強忍着纔沒有落下男兒淚。
“上牀,睡覺。”
納蘭儀被白骨的霸道嚇到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直到白骨冷冷的視線再次落下,納蘭儀才撿回驚歎落地的下巴。
“那個啥……”在白骨森寒的視線中,納蘭儀選着閉嘴。
委屈巴巴的爬上了牀,在最裏面躺下,然後看着白骨慢慢靠近,納蘭儀有種被強的感覺,內心忐忑。
白骨卻心思簡單,挨着他躺下後就不再動了。
不一會兒,白骨的氣息平穩了,可納蘭儀,
還在苦苦掙扎。
之前醒着道沒覺得有什麼,現在醒了,要他和一個姑娘睡在一起,當真是逾矩了,他已經十五了,男女七歲不同席,納蘭家規也是不允許的。(雖然白骨只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可,除此以爲,也別無他法了。
納蘭儀艱難的如夢,這一夜,仿若很長,長到白骨淺淡的呼吸一直縈繞在耳邊,纏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二日清晨,白骨醒來時沒見到納蘭儀,正打算出門找,卻見他進來了。
白骨上下打量着他,最後見視線落在下半身,褲子好似是剛洗的,腳腕處還在滴着水。
白骨挑眉,似是在問“去哪了。”
納蘭儀見到白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哼哧半天沒說出話來。
白骨挑眉,並沒打算追問,出去找喫的了。
納蘭儀紅着眼看着白骨離去,臉上羞憤欲滴。
一夕之間,他真正長大了,成爲大人了。
可現在居然還要一個小姑娘照顧,當真是窩囊。
這幾天來,納蘭儀看白骨的眼神很奇怪,時不時的看她走神,白骨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一樣,仍舊我行我素,每日起牀找食物,喫完飯就在林子裏亂逛,順便找些晚飯來,吃了晚飯照常回牀上睡覺。
時間久了,納蘭儀也沒那麼拘束了,只是在心中暗下決定,一定要快點好起來,不能讓個小姑娘東奔西走的照顧。
終於,經過半月的調養,納蘭儀能夠自由活動了,行動也自然了不少,這找食兒的事便落在了他身上。
白骨樂見其成。
本來傷好就該回去的納蘭儀,此時卻捨不得走,他喜歡上了天天找食兒,天天喝白骨大眼等下眼的生活。
可他是納蘭家未來的家主,不能撂挑子不幹,在山裏過了一個多日子清閒日子,終是要回去的。
走的前一天晚上,納蘭儀又問:“白骨可願隨我回家?”
這次,納蘭儀是真誠的,想要帶白骨回子虛烏有。
即使回被二房三房頂上,即使觸犯家規,他都在所不惜。
或許是納蘭儀的笑太單純,或許是他那一瞬間的善意,亦或許是今夜的月色太朦朧,白骨愣愣的看了他半晌,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納蘭儀見她點頭,忍不住眯眼笑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安然睡去。
白骨垂眸看握着自己的大手,眼中閃着粼粼的波光。
就這樣,納蘭儀帶着白骨,翻過了高山,帶回了子虛烏有境。
到了山外,納蘭儀突然想起來。
“你當時是怎麼跑到子虛烏有來的?”
白骨又在發愣,像是沒聽到納蘭儀的問話般,自顧自的走着。
納蘭儀也知道,這是她不想回答,裝死呢!
算了,不問也罷。
“那我換一個話題啊!你爲什麼要叫白骨呢?這名字……說實話啊,怪滲人的。“說道此處,納蘭儀佯裝害怕的打了個寒戰。
白骨剜了他一眼。而後垂眸掩藏眼中的暗色。
納蘭儀見她這小可憐的模樣,有些心疼,本想說算了不問了的,白骨去突然開口道:“因爲,我是從森森白骨中爬出來的。”
納蘭儀心裏咯噔一下,半晌才吶吶道:“你現在有歸去的地方了,我們不叫白骨了。換一個名字吧?”
白骨;愣愣的看着他。
“我想想啊~叫什麼呢叫什麼呢?”
納蘭儀撐着下巴,磨磨蹭蹭,東看西看,突然打了個響指。
“不如我收你做義妹吧,跟着我姓,叫……納蘭月,納蘭月如何?”
白骨呆呆的看着他,又是愣了好久才僵硬的點了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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