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銀枝捧着紅包,滿心歡喜的拆開,臉上的笑漸漸凝固。
“這是什麼東西?”
宓銀枝對着光打量着手中的物什,像只簪子。
“紫玉蘭簪,我親手做的。”哥舒賀齊嘴角微揚,一看就是在求表揚!
宓銀枝把玩着玉簪,暗道果然。
這做工如此粗糙,也不像是賣得出手的。
“這做工,還真不咋地,果然是殿下的手筆呀!”
“我不管,我可做了良久了,好不好你都得給我帶上。”
哥舒賀齊毫不猶豫的扯了宓銀枝頭上的辛夷枝,任萬千青絲垂落後,又想用紫玉蘭簪給別上。
這簪子從他醒來就在開始做了,可學了幾個月都沒有拿的出手的,也唯有這支,看着還像個樣子。
哥舒賀齊想將宓銀枝的頭髮挽起來,奈何這人大手大腳的,把她的頭髮絞成了雞窩也沒能別上去。
透過燈光,兩人甜蜜的剪影落在小軒窗上,刺了溫月容的眼,更刺了他的耳。
腰間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漫天的雪幾乎將他覆蓋,可他還是不願走,就站在外面看着裏間蜜裏調油的二人。
他聽到他說“我不喜歡這根辛夷枝,邪裏邪氣的,以後別再帶了,我要天天看到你帶着我的紫玉蘭簪。”
他聽到她問“爲什麼是紫玉蘭?”
辛夷枝本就是紫玉蘭所化,紫玉蘭晾乾成爲辛夷枝,兩者本沒有區別。
可辛夷枝屬於澤蘭,紫玉蘭屬於哥舒賀齊,這便是區別所在吧!
“我就喜歡紫玉蘭怎麼了!”
“不敢有意見,只望殿下不要把我頭髮給扯斷了。”宓銀枝的聲音帶着隱忍。
隨即是哥舒賀齊尷尬的笑。
哥舒賀齊看着宓銀枝那一頭雞窩,忍不住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不阿枝你自己來。”
宓銀枝瞪了他一眼,隨便挽了挽頭髮,奪過紫玉蘭簪將頭髮給固定好。
直到油燈漸漸暗下來,溫月容都沒看到宓銀枝出來。
雪已覆蓋了他半隻小腿,溫月容艱難的動了動身子,雪花撲撲的墜落。
本以爲他是要回去,卻沒想到,他竟行到延下,去敲哥舒賀齊的門。
“誰?”
油燈噼啪一聲,光芒再次熾盛起來。
溫月容沒說話,想着,這大概就是油盡燈枯之象,然後又執着的敲着門。
哥舒賀齊看了宓銀枝一眼,下榻去開門。
宓銀枝透過門縫,看到溫月容臉色慘白,四肢僵硬的站在門外。
辛夷枝發出緋紅的冷光,照到溫月容慘白的臉上,刺了她的眼。
宓銀枝猛的站了起來。
她就那般,看着他的眼木然的落在她的身上,然後緩緩的閉上,倒了下去。
這次,溫月容是真的暈了。(衣衣不相信這龜孫子是病暈的,可能是被宓銀枝氣暈的)
哥舒賀齊雖然不喜溫月容,但爲人還算紳士,在溫月容倒下那一瞬間,將他接住了。
這也摸到了他一身的冰冷,還有後腰滲出的血也在漸漸凝結成冰。
哥舒賀齊愣一瞬,看了宓銀枝一眼,不情不願的將他抱到了不遠處的藥房去了。
那裏是宓銀枝平日裏研製藥方練習的解刨的地方。
今天,躺在上面的是溫月容。
宓銀枝穿上外衫跟着去,立馬準備好了消毒用具。
哥舒賀齊雖萬般不情願,可呆站在宓銀枝身邊久了,還是下意識的做起了小助理的工作,三下五除二的扒了溫月容的衣服,將他翻了個身,背朝上。
看宓銀枝還在準備,想了想,又將衣服搭在了他上身,下面雖穿着褲子,哥舒賀齊還是不放心的將下面搭了塊兒無菌布,只露出了傷口的位置。
哥舒賀齊看了那傷口,也忍不住皺了皺眉,不是說雪崩的時候傷的嗎,這都一個月了,怎麼還這麼血肉模糊?
宓銀枝收拾好了轉身一看溫月容那模樣,微微挑眉,看了哥舒賀齊一眼。
哥舒賀齊攤攤手道:“女子不要隨隨便便看男人的身體。”
宓銀枝嘴角微抽,“看你的就最好了!”
哥舒賀齊肯定的點了點頭,招了宓銀枝一個白眼。
看到溫月容的傷口的時候,宓銀枝着實嚇了一跳。
她之前之所以不管,也想着溫月容的傷應該不重,況且他自己就是神醫,治個外傷應該沒問題纔是。
卻沒想到,他傷得這麼重,溫月容的左腰側像是被碎石或者什麼鈍器所傷,傷口極深,宓銀枝甚至懷疑有麼有傷到內臟。
這傷口,裏腎臟已是不遠。
血肉還外翻着,看着很是嚇人。
特別是經過了這麼久傷口都沒有癒合的跡象,傷口紅腫還發炎。
宓銀枝真想不明白,他自己就是當世神醫,居然連個小小的外傷都處理不了,還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可她又怎能明白,溫月容若是不狼狽,又怎能得到她的心疼愧疚呢?
就算是個白、癡都不會把傷口弄這麼糟糕吧?
宓銀枝心裏長篇大論的瞎比比,可手下卻沒閒着。
快速的清洗好了傷口,又探進內裏看了看,沒見戳破組織,應該是沒傷着腎臟。
最後又抹了藥,將傷口縫合。
哥舒賀齊默默的站在一邊,看着宓銀枝手裏翻成花,大冬天的,臉上也染上了薄汗。
哥舒賀齊拿方巾給宓銀枝擦汗,然後看見宓銀枝想要給溫月容包紮,趕忙伸手製止了她。
“幹嘛?”宓銀枝瞪他。
“我來。”
哥舒賀齊搶過繃帶,繞着溫月容的腰給他包了一圈又一圈,身體不不經意的蹭過溫月容的背。
宓銀枝耷拉着兩隻手看着哥舒賀齊。
想着哥舒賀齊的醋性是不是太大了點,不就包個扎嗎,至於搞得這麼緊張兮兮的嗎?
把傷口處理好了,宓銀枝又去開了方子,叫廚房熬藥來。
又叫來了曲藝曲明,把後續的工作都交給了他們。
“大過年的,快去休息吧!”
哥舒賀齊半推着宓銀枝,將她送回了院子。
溫月容並沒有暈多久,宓銀枝剛歇下的時候,他就醒了。
“主子,宓姑娘說了,等你醒了就把這藥喝了,剛熱的。”
曲明幽怨的看着溫月容,想着曲藝那廝,真是奸詐,害怕主子生氣就跑廚房待着了,連房門都不進。
溫月容掀開衣衫看了眼腰上的包紮,太陽穴微不可見的抖了抖。
這麼醜的包紮不可能是宓銀枝的手筆,更不可能是兩個屬下的乾的。
就這技術,除了哥舒賀齊,不做他想。
“宓銀枝呢?”
------題外話------
衣衣:月容,你還好嗎?會不會影響某方面呀?
月容:影不影響還不是你一句話。
衣衣委屈:纔不是呢!主要還是看阿枝盡不盡心了……
某枝:你這意思是他要是廢了,都是老子的責任咯?
衣衣攤手:我可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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