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溯匆匆抽出帕巾遞給付坤“父親”
付坤擦了擦嘴,眼睛圓睜,驚訝之餘,又是鄙夷,果然是無知婦孺,行事如同街頭悍婦,但真是打得好不由拍案大聲喊好“好”
付明溯不解,目露揣測“父親覺得這女人打翠媽打得好”
付坤悠然而笑“是打得好,只有打了,康王纔會是我們這邊的。哈哈哈果然女人做事,不計後果,這下姚胖子可要兜不住了。”付坤已是和顏悅色,只望那個九門新人蓮悠悠捅出更大的簍子來。
付明溯笑了“之後,那蓮悠悠便帶了個清倌出來,說是嫌犯,那清倌名爲婉清。但到底是不是,還得問問二弟。”
付坤微微點頭“蕤兒在家裏一向不願談及他的公務,不然還要你安排人在他身邊幹什麼”付坤也是長吁短嘆,“你與蕤兒一人從商,一人從政,你這邊反倒是變得商政兼顧,而他那邊,卻總與我疏離,我有心栽培他爲刑部尚書,他卻無意,哎”
付明溯悠悠一笑,這笑容與付坤也是三分相似“父親,二弟還年輕,執迷於破案,等他對破案膩煩了,自是會聽爹爹安排。”
付坤眼中也是滿滿期待,他這三子,讓他驕傲放心,且兄弟間感情甚好,利益無所衝突,爲家族一起努力。不像別人家,都是些個熊孩子敗家子,坑爹坑媽坑家族。
尤其那個馬冠羣的兒子馬昀,教子不嚴坑他自己爹馬冠羣不說,居然還坑到他這兒來了真是一坨屎踩在腳下,怎麼甩也甩不掉好好的一個局反被姚胖子和尉遲恭山他們佔了上風。
只等他三子付明暉南山學藝歸來,進入軍營,他們付家便文武齊全,終有一股力量可以制衡那尉遲恭山。
窗外院內匆匆進入老管家“老爺,二公子回來了,已經回自己別院。”
付坤看向付明溯“你去問問,他只願與你說話。”
付明溯領命“孩兒告退。”
“且慢。”付坤望向窗外,目光陰狠起來,“如果真是九門搶了先,你幫幫你弟弟,但別讓他知道了。”
付明溯垂眸也是陰森一笑“孩兒知道。”
這件事,決不能讓九門贏。即便現在的情形看似九門女人不靠譜。但這場賭局,他付坤也不容有半點麻痹大意,即便是對方只有那百分之一的贏率,他也要將那百分之一狠狠掐滅。
付明蕤的別院在東廂,院落幽靜雅緻,廳房齊全。還有一個冬熱夏涼的浴池。
丫鬟將清水倒入浴池之中,灑落點點花瓣,點上一盤薰香,整整齊齊放落乾淨衣衫,便匆匆離去。因爲她們家二公子付明蕤沐浴不喜歡有人伺候。更莫說,她們已是察覺今天二公子心情甚是不佳。
付明溯到院子的時候,丫鬟們正匆匆出來。
丫鬟們見是大公子,紛紛停步行禮“大公子。”
“二公子心情如何”付明溯問丫鬟。
丫鬟們紛紛搖頭,行禮離去。
付明溯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明瞭,推門進入。
“出去”一聲厲喝已經傳來,果然心情不佳。
付明溯依然進屋“二弟,是我。”
付明蕤正在脫下繁重的大內製服,他見付明溯,心裏已知他的來意。事關他父親的官帽,他自會派人來詢問進展。
付明蕤轉身不看大哥,擡手開始拆自己的髮髻。
“我來吧。”付明溯上前,拔出了固定髮髻的簪子,緩緩放落付明蕤的一頭長髮,輕輕整理“二弟,你已成年,又不娶妻,這心情鬱悶了,也沒人給你疏解。要不我喚個丫鬟來伺候伺候你,也好泄泄你的心火,去去煩躁,讓你可以靜心斷案。”
付明蕤在前側擰眉,長髮落下,微遮他的側容,多出一分俊秀柔美來。他更像他孃親一分,故而眉眼更偏秀麗。他不語向前,扯開衣結,褪落一身白色內丹,墨發垂背,蓋住他後背春,光。
他走入浴池,清涼池水瞬間消去全身暑熱。他微微眯眸,仰臉枕於池邊“哥,我知道你來幹什麼。”
付明溯蹲下,淡笑不語,只和兒時一樣,取過一邊布巾,沾溼,在付明蕤墨發上慢慢擰緊,清水淋落“我們三個小時候,常常一起洗澡,彼此搓背。現在我從商,你從公,三弟從軍,你我即使在京城,現在也少有見面,更莫說三弟了”
付明蕤擡手,清水負於臉,水珠沾溼他的睫毛,水流順他精巧的臉而下,潤溼他的紅脣。他雙眉微蹙,紅脣緊抿,知道付明溯以兄弟情開頭,這後面,必定不是一兩句話會走。
“但你想想,我做生意,還不是靠了父親這層關係而你能年紀輕輕,成爲八扇門門主,也還不是因爲父親若我們父親真的養了老,這京城裏,還有誰會看我們付家三兄弟一眼二弟,你破了那麼多的案子,還不知人情世故四個字所謂人走茶涼,我們的父親倒了,你我根基又未穩,我這邊至多生意難做,但你恐八扇門內從無立足之地啊。”付明溯瞭解自己的弟弟,他與父親疏離,也是不想參與那些陽謀陰謀之事。但是讓他離開八扇門,他是定然不捨的。
付明蕤不笨,自是知道京城勢力錯綜複雜。在這京城裏,即便你有能耐,但背後沒有一定勢力扶持,你也難有出頭之日。這八扇門的門主,可謂是天子門前的侍衛,不知多少人對此垂涎。
心中的煩悶,最終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我輸了先機,我輸了嫌犯。”
當他的嘆息出口之時,付明溯陷入驚訝,他的弟弟可從未有今日這般氣餒挫敗的景象。他不由坐於池邊,看付明蕤落敗的側容“怎麼會那個婉清真是嫌犯這不太可能吧。她只是個妓女,怎會有能讓馬昀消失的能耐”
付明蕤垂下臉,再次心煩擰眉“此案非同尋常,兇手所用之物乃是我從未見過的南疆靈蝶。”
“南疆靈蝶”付明溯也目露迷惑,“那是何物”他怎從未聽過有這種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