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悠悠從衣袖中只取出一片白色花瓣,含入嘴中,閉眸細品,仙氣在她脣中化開,流入她的全身,一縷幽香從她鼻息中吐出,她靜坐如入虛無之境。
凜霆鈞從浴桶中起身,溼法用簪子高挽,拿起小二準備好的浴巾包裹下身,隨手將所有衣物扔入浴桶之中,攪了攪,拎起,這算是洗過了,將就將就。
夏天,衣服掛一夜便幹。
原本以爲一天便能完事,哪知追了那女妖兩天兩夜。所有行禮還在上一家客棧裏,這得回去取。
衣袍大大小小掛了滿屋,最後將褲衩認認真真洗了一下,也一起掛起。打開窗,涼爽的風吹拂那些衣物輕輕擺。
凜霆鈞這才躺下,在牀上擺了太字,閉眸長舒,嘆了一聲“舒服”
“開門凜霆鈞”
“砰砰砰”
蓮悠悠的敲門聲讓凜霆鈞眉峯立擰。凜霆鈞的規矩,躺下,便是長在牀上了,懶得再起。
“開門啊凜霆鈞”
蓮悠悠在門外繼續喊。
凜霆鈞心煩轉身,他怎麼開他現在就算想開也開不了,沒衣服穿了
“開門開門”
凜霆鈞心煩地拉起薄毯,蓋在頭上。
外面卻是靜了。
凜霆鈞在毯子下長舒一口氣。
“九門之內凜霆鈞少年貌美誅妖邪”
忽然外面唱上了
凜霆鈞豁然起身,被單滑落全身,呆滯地看向房外。這個蓮大忽悠是不是又要瘋
“恩啊邪劍訂下萬年契以血祭劍命同存”
立時,血劍從牆上飛落,直刺房門。
“啪”一聲,它的身體被人牢牢握住,正是凜霆鈞。
凜霆鈞拽回血劍,按落圓桌,隨即大步到門前,在那悠揚的歌聲中,豁然開門
蓮悠悠在門開之時,也是隨意擡眸,登時,赤o的胸膛撐滿她的水眸那依然帶着水汽的肌膚在燈光中熒熒閃光,正有一注細細的水流,沿着那凹凸有致的肌理線條緩緩而下。
不胖不瘦,鎖骨微現。膚白若雪,隱有珠光,肌肉精壯,卻不堅硬,勻稱分部,馬甲分明。
腰間裹着牀單,雪花長腿露於空氣。
那注細流此時已經流經凜霆鈞腹部,如美人修長的手指緩緩撫過那清晰的腹肌,掃過肚臍,沒入那被單之內。
那水是從凜霆鈞溼漉漉的長髮而來,空氣中,是那甜蜜誘人的丹桂飄香。
蓮悠悠立時轉身,擡手捂臉低咒“我去我是踩了千里桃花雷了嗎一下來就看光了兩個,怎麼負責啊”
“你怎麼知道血劍的事”凜霆鈞冷冷盯視蓮悠悠的後腦勺,她的身旁還是跟着那跟屁蟲何仕麒。
蓮悠悠放落手,看一邊的何仕麒“把他推進去。脫光了怎麼說話。”
“是”何仕麒立刻伸手推凜霆鈞。
凜霆鈞怒目一瞪,就拂開何仕麒滿是油膩的手自己退入門內,那傻子的髒手別想碰他一分。
何仕麒隨即搶步入內,身上是那個巨大的包裹。
凜霆鈞看到何仕麒的包裹,心中已有不詳。
蓮悠悠依然立於門前,轉身時,已是氣定神閒,只看凜霆鈞微紅的臉龐“男女有別,我家阿麒今晚跟你睡。”
凜霆鈞一驚,上前追問“血劍”還未說完,何仕麒已經攔在凜霆鈞身前,與此同時,蓮悠悠笑眯眯地給他們關上了門。
凜霆鈞攥緊拳頭,收回目光想警告何仕麒離他遠點,哪知人不見了,隨即,房內傳來何仕麒的驚呼。
“好舒服啊”
不妙
凜霆鈞立時躍入房間,果然,牀被那傻子佔了。
傻子拍拍身邊“主人說了,我們一起睡。”
誰要跟你睡凜霆鈞眸光已冷,那瘋女人是你的主子,可不是他凜霆鈞的主子。
“滾”一個字,從凜霆鈞口中而出,立時,血劍飛將過來,狠狠指着何仕麒。
這若是別人,只怕早嚇壞了,但何仕麒是傻子,所以,他不怕,還看着血劍好玩“哇會飛啊”
何仕麒去抓血劍,血劍立時後退。沒想到,傻子倒是被血劍給引誘下牀了。
凜霆鈞立時往牀上一躺,再次大字。
可憐血劍卻要滿屋子遛傻子玩。
血劍把何仕麒誘到了外屋的臥榻,何仕麒躺下覺得也很是柔軟舒服,還帶着好聞的香味。他也不愛跟別人擠牀,於是,從那大大的包裹里居然自己撈出了個枕頭靠着就睡了。
凜霆鈞閉眸,總算可以睡了。
“呼”忽然,一聲雷霆版的鼾聲將昏昏欲睡的凜霆鈞一下子炸醒,他星眸立時圓睜,他倏然明白,蓮悠悠讓傻子睡過來哪裏是男女有別,分明是怕了他的鼾聲
“喀”那傻子的鼾聲居然還不帶重樣的。
凜霆鈞一臉殺氣,強忍殺了傻子的衝動,用毯子捂住耳朵,睡覺
夜深人靜,月朗星稀。
蓮悠悠手提一壺酒,獨坐花窗前,明眸遠眺,舉杯邀月“亙古,我來找你了。”一口悶下,盈盈水眸卻是滿滿的陰狠,“你大爺的找到你一定打到你元神出竅麻蛋”
蓮悠悠罵完,扔了酒杯睡覺。
翌日,光透窗櫺。
凜霆鈞頂着兩個黑眼圈坐起,沒睡好,聽了一晚上的鑼鼓喧天,外加夢語連篇。凜霆鈞就感覺自己不是跟一個何仕麒睡,而是個成千上百個何仕麒睡。
直到凌晨,那個何仕麒纔算消停,這才勉勉強強睡了一會兒。結果又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醒來。
他看向晨光,正見何仕麒在看他的衣服。那何仕麒豔羨的目光落在他那件威武霸氣的龍紋黑袍上。
凜霆鈞眯了眯眼,目光再次落在何仕麒身上的白衣,側眸想了想,擡眸看何仕麒“你喜歡我的衣服”
何仕麒見凜霆鈞醒了,立刻點頭,手裏抓着他的黑袍“好看有龍”何仕麒稀罕地摸凜霆鈞黑袍上的黯龍紋,“好漂亮,呵呵,我長那麼大,從沒穿過那麼好看的衣服。”
凜霆鈞雙手撐在牀沿,淡淡看他“你喜歡你穿,你把你身上那件換給我。”
“真的可以嗎”何仕麒驚喜地看凜霆鈞。
凜霆鈞臉上沒有半絲表情變化,淡然點頭,絲毫看不出他對何仕麒的衣服有半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