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也是半推半就的。
兩人第一次睡同一張牀上。
可以盡情癡纏了,顧惜其實並沒有關於肉慾上的枷鎖。
年輕人談戀愛真好,可以不用睡不用喝不用喫,粘在一起就能容光煥發,仿似對方身上有無限養分。
這夜,乾柴盡遇烈火,兩人一步步地貪,恨不到吞了對方,但折騰到半夜,江川見顧惜生澀如此,還是手下留情了。
他擁顧惜入懷,說“你害羞起來實在可愛。”足以激發他的荷爾蒙。
雖無事成,顧惜也折騰累了,倒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次日,並非被鬧鐘吵醒,是被江川親醒的。
那麼的溫柔,那麼的濃情,足可化解任一冰冷,何況本就熱熾的顧惜。
被愛的感覺太好,每一個細胞和毛孔都有張力,每一下呼吸都有用武之地。平白的,你的肌膚觸到柔軟被子,不會適意地滾燙,但觸到你愛的人,一定是滾燙得翻江倒海。
爲何千百年來無數人嚮往愛情?必是這份吸引力,像風,捉不住,又不像風,因爲風吹不到心裏去。
兩人歡事沐浴在晨曦中,事後,還分開告了假。
這應該是和一個人最親密的特定儀式了吧。
總之,顧惜覺得,經歷了這事,便是相當於毫無保留地愛着對方了。
中午起來的時候,江川去洗澡,顧惜也準備洗澡,她問江川有沒有髮箍。
浴室的門沒有關緊,江川一邊一頭一邊說“沒有,或者你翻翻有什麼能找的。”
而後顧惜就很自然地去翻主臥的抽屜,沒有找到,再去翻公用浴室,沒有找到。
最後,去到次臥翻抽屜,打開右側抽屜的時候,如打開了一道雷。
他看到江川和另外一個女子的親密照,照片上的兩人,緊密抱在一起,有些還是親吻的照片。
照片有點泛黃了,照上的兩人都很青澀,髮型還有點殺馬特。
那至少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原來,江川對顧惜做的許多事,也和別人做過,且還是在她之前。
他也曾柔情地抱過別的女孩,也曾深情地親過別的女孩。
她當然知道這是正常的,他比自己大四歲,以前拍過拖自然很正常,但親眼見到,心裏還是覺得難受。
對江川的佔有慾,是從此刻開始爆發的。
顧惜只覺得自己渾身發燙,這次發燙,和早上纏綿的那種發燙不一樣,早上的是心飄飄然,全然不想落地的,這次的,是心飄蕩了幾圈後,想落地卻無法落地的。
她一張張地去看這些照片。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犯賤,明明知道有些事做了會不開心,但還是會忍不住去做。
咦,這個女孩,好像也沒有自己好看吧,兩人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該是初戀吧。
又聽說,初戀是最難忘的,最刻骨銘心的。
不知爲何,顧惜會想這些問題,她當下覺得,如果自己不是他最愛的人,也會很受傷。
終於,江川洗完澡出來了,他看到顧惜呆坐在牀邊,手裏還拿着那些照片,只說“到你去洗澡啦。”
走過來,俯下身去貼近顧惜。
顧惜避開了,問“她是誰?”
氣氛有點低沉,江川也坐下,用毛巾擦了擦溼發,說“前女友。”
“是初戀嗎?”
“算是吧。”
“那應該是了,這麼難忘。”
江川去牽顧惜的手“都過去了。惜惜啦。”又用潮汕話來叫她乖。
潮汕話的“惜惜啦”以往對顧惜來說簡直就是符咒,有什麼小事生氣了,江川一喊,她立馬消氣。
但這次不同。
她繼續問“既然過去了,還留着幹什麼?”
“只是忘了扔而已。”江川解釋。
顧惜的智商一下子又回來了,說“忘了扔?這個照片至少3年前的吧,你家的房子,頂多纔買了兩年,你是忘了扔,還是故意隨身帶過來的?”
江川當下被問得口啞啞。
顧惜把照片扔到他身上,說“你自己看着辦吧,你說得對,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但我以後不想再看到這些照片。”
心情已經壞了,澡也不想洗了,直接回家。
江川連連打來了幾個電話,她也不想接。
他又繼續發了一串信息來,她也不想回。
但,其實還是會看他到底打多少個電話來,發多少條信息來的,她現在不過是置氣。
好像不夠大度,好像不夠理智,但感情本來就不是理智的範疇,她心中確實不舒服。
江川要來找顧惜,顧惜以我姐在爲由拒絕了。
事實上,顧怡真的來訪了。
她見到顧惜的房子,不發表任何評論,也沒有留宿,只是帶顧惜去吃了一頓西餐,就送她回來了。
第二天,顧惜就收到顧怡電話“晚上下班後沒事回家吧,給你買了個咖啡桌和吊椅,放在陽臺正是合適。他們大概7點多送貨上門,也有安裝師傅。”
事實上,不僅僅只有咖啡桌和吊椅,還有簡約的小茶几,以及,一臺全新的電熱水器。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顧惜那個時候真的有想,親姐做得實在太周到,這一下就將江川比下去了,雖然根本沒有可比性。
但到底,顧惜心中還是對江川有些期許的呢。
昨天,他擔心自己的安全,顧惜已經覺得很暖心,但顧怡同樣是擔心,只是她什麼都不說,直接就買了一臺新的來。高下立見。
可顧惜轉念又想,顧怡收入高,經濟條件好,江川每個月就拿這麼點工資,確實是不能比的。
而且,他的工資,應該已經有很大一部分用在自己身上了,平時他連買一件一百多的衣服都不捨得,但卻很捨得送禮給自己,這已經夠了呀。
這樣一想,顧惜心裏又舒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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