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顧家幹什麼?”顧惜想都沒有這樣想過。
“見家長不能有偏頗啊,見了一家總不能不見另外一家吧。”江川說。也真是難爲他,還有兩個準丈母孃要應對。
“顧家不用。”顧惜還有氣。
“那畢竟是你的家啊。我已經跟沈伯母打好招呼了。”江川說道,爲了區分,他還叫了沈伯母。
“你何來的聯繫方式?”顧惜問。江川是神通廣大還是無所不用其極?但無論如何,他如此積極地奔走,還是讓顧惜感到很受重視的。
“大哥認識顧恆。”江川語氣裏滿是驕傲。
真虧他想得到。
可見,有心要做一件事的話,辦法總比問題多。
就此,次日,江川便拐着顧惜回到了顧家。
顧惜一進門,看到大舅也在,瞬間知道這是沈秋蘭的主意了。
其實一家人都在,顧怡顧恆也在,但非要叫上大舅,這點讓顧惜頗爲反感。
顧惜暗暗對江川說“我大舅也來了,你小心點,他不好……”
江川看到顧惜的臉色,握緊她的手,說“放心,只要我們是齊心的,一切好辦。”
待江川將菸酒茶葉遞上之後,大舅板着的臉漸漸露出笑意。
多容易被收買。
江川也實在是有辦法。
顧惜有那麼一剎那想,假如他真的能一直一條心對自己,那自然是好的,但萬一中途變心了,她的城府,較不上江川的。
但大舅還是大舅,他勢必要擺出長輩的姿態來“你家可有房子?”這樣的問題,有時候,反而是直接問,纔不會顯得那麼尷尬。
“有的。”江川回答。
“我說的是在廣州,你知道的,你老家離廣州大大話話要5個小時呢,對我們來說還是很遠的,如果有房子在廣州,那就另當別論了。”
“廣州有一套三居房。”江川淡淡地說。
“還在供嗎?”
“沒有。”江川依然是淡淡的。
但顧惜卻驚訝起來了。
江川在廣州有房子?她怎麼不知道?莫不成是他現在你住的那套?難怪,不然以他現在的工資怎麼租得起。
當下她卻不吭聲。
“房子是寫你的名字,還是你家人的?”大舅十分沒有界限感,他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因他實在不覺得這有什麼不能問的,所以十分自然,也十分理所當然,像警察盤問疑犯一般。
“我的。”江川說。
“可你有兩個弟弟啊。”
“這些將來我家應該是另外有打算的。”江川也回答得很自然。
如果不是舅舅今天把這些問題扒開了問,顧惜還真的不會知道那麼多。
大舅的涵養雖然不足,但到底還是幫着顧惜想的,他是覺得,什麼問題一次過問清楚,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反正一定要在進一步關係前搞清楚。
他又問“那,還沒有打算好的話,這麼大一家子,會不會要一起住?”
那時的顧惜,哪裏知道這個問題到底有多重要,她甚至覺得,只要喜歡這個人就行了,其他的並不重要。
江川說“暫時也沒有住在一起。”
“令尊盛行啊?”意思是,你爸是做什麼的。大舅國語不標準,從頭到尾都是用粵語和江川交流,江川來廣州少說也有十年了,粵語很是流利,雖然大舅的粵語夾着鄉音,但兩人交流毫無障礙。
“做點小生意,賣酒的。”江川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照樣十分淡然。
但顧惜卻暗自吃了一驚。原來她不知道的事情有那麼多。
以前她沒有問,江川也沒有說。
是因爲她覺得這些都不重要,而且,也還沒有走到這一步。
今天的她,一點都沒有要責怪大舅的意思,相反,她有點感激大舅。這些長輩,雖然傳統,但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還是他們考慮周全。
“哦?如此說來,你是富二代了。”大舅看着江川說。
江川賠笑“不是不是,說不上呢。”
“顧惜啊,她爸爸走得早,你應該也知道點她的家庭情況,兩邊的爸爸都沒有了,所以我這個大舅啊,也不怕厚着臉皮來代表她的家人,好好幫她把把關,畢竟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現在談及婚嫁的事,她自己很多事情其實都沒有什麼概念,總是覺得喜歡就好,但是婚姻真的不是那麼一回事的。不管這孩子當初是怎麼粗生粗養的,我們一樣視作是寶,當然希望她嫁了也有人寶貝是不是,千萬不要淪爲生育機器或者保姆纔是。”
大舅終於說了一番比較有水準的話。
但顧惜還是提醒他“大舅,謝謝你這麼替我着想,但是現在還沒有談到婚嫁呢,八字都還沒有一撇。”
大舅一聽就激動了“難不成你談個戀愛只是談來玩玩?不管是女孩子家家還是男孩子,都不好這麼耍流氓的,這要不就別談,談了都得往婚嫁那邊去想呢。當初是你非要說跟着這個男孩子的,還都和我們吵起來了,完了吵這麼兇,到頭來只是玩玩?”
江川聽了,看着顧惜偷笑,頗有幾分偷樂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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