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染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慕淺。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各懷心思。
“你怎麼過來了?馬上就過年了,你現在過來,嫂子呢?”
慕淺站了起來,看着他,問道。
“你現在自身難保,還有時間關心你嫂子?”
他走了進來,很是隨意的樣子,儼然沒有把自己當做客人。
取下脖頸上的圍巾,丟在沙發上,直接坐在慕淺的身旁,“你嫂子懷孕了,現在在老家我老丈人陪着她,我也放心。”
薄夜沒有搭話,只是起身給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
“都懷孕了,你好意思把她一個人放在老家?我要是嫂子,還不得被你氣死了。”
她白了一眼顧輕染,覺得顧輕染不靠譜。
誰料男人一記冷眸直射而來,“如果不是你,我會大老遠從岈山跑過來。”
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說話間,目光又落在薄夜的身上。
看那意思,大有一種要找薄夜算賬的意思。
慕淺當即說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我自己會處理。”
“你會處理?你會處理,你會把墨景琛氣的吐血?你會處理的話還會躲在薄夜這兒?你……”
“什麼……你說……你說阿琛他……吐血了?”
慕淺瞳眸瞪大,心臟咯噔一跳,緊張極了。
原本墨景琛身體就不好,現在顧輕染說墨景琛吐血了,慕淺怎麼可能會不擔心?
同時,不忘看向薄夜,但薄夜並沒有任何的神色變化。
顯然,薄夜一早就知道了情況,但害怕她過度擔心,沒有告訴她。
“怎麼,你還不知道?”
顧輕染皺着眉頭,打量着慕淺,“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如果說慕淺不知道墨景琛吐血了,便說明事情更加不簡單。
她,一定在隱瞞着什麼。
“我……我那天不是跟他吵架了嗎,一怒之下就跑了,我把他聯繫方式全部拉黑了,怎麼可能會知道啊。”
刻意撒謊。
就算任何情況下,慕淺都不可能去拉黑墨景琛的聯繫方式。
那是她深愛着的男人,用生命呵護着的男人。
“行了,這兒沒你事兒了。”
顧輕染揮了揮手,“你先上樓上去,我有話要跟薄夜說。”
他輕蔑的目光看向薄夜,但薄夜只是氣定神閒的端着杯盞,品茶。
“你有話跟我說,什麼見不得事情我不能聽見?”
“男人跟男人之間的話題。”
顧輕染臉色更加難看,“讓你上去就上去,你聽不懂?”
“顧輕染!”
他生硬的語氣讓慕淺有些不悅,她站了起來,“我說過,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我承認,我喜歡墨景琛,可墨景琛現在身體不好,我跟她結了婚跟守活寡沒什麼區別。就興你們男人出去找女人,我還不能找個男人?”
一番難以啓齒的話被慕淺毫不客氣的說了出來。
儘管那話應該讓她面紅耳赤,但這次慕淺並沒有覺得羞赧,反而是以生氣的態度來反駁的。
“你……”
顧輕染啞口無言,直勾勾的望着她,好幾秒鐘都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薄夜修長玉指端着茶盞,輕輕地吹着清茶,而後緩緩收斂目光,一抹狡黠之色一閃即逝。
“荒謬。“
顧輕染有些憤怒。
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緊擰着眉,沉着一張臉,怒道:“你是女孩子,這麼說自己不覺得臉紅?你當真以爲我跟你認識這麼久,會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他的親妹妹,怎麼可能不相信?
胡說八道的說辭,他要是輕易相信,那纔是傻子。
“是,你是我哥。”
慕淺微微頜首,擡頭,那一雙澄澈的剪水眸盪漾着幾分嘲諷,“不過是半道出來的哥,還真以爲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的嗎。”
她冷冷一哼,“笑話。”
俯身,伸手端起桌面上的那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後重重的放下杯子,起身,於顧輕染目光平視,不卑不亢道:“顧輕染,你真的有點自作多情了。”
撂下一句話,她轉身就上了樓。
一邊上樓,一邊對薄夜叮囑着,“阿夜,如果你敢把顧輕染留在這兒,那我就走。”
說話間,人已經走到了扶梯旁,她偏着頭看向沙發這邊,又道:“我喜歡誰,想跟誰在一起,那都是我說了算。”
儘管心裏無限擔心墨景琛,可她能怎麼辦?
終究不能因爲那些事情而讓一切付出毀於一旦。
現在雖然輸血了,但血液在短時間內能不能與體內母蠱融合在一起還尚未可知。
一切還有待考究,所以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噠噠噠
她趿拉着拖鞋上了樓,進入了臥室。
樓下,顧輕染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看着薄夜問道:“你給慕淺真的上了?”
男人之間,簡單直接,不拐彎抹角。
“嗯。”
他應了一聲。
“握草,你他麼的真的睡了慕淺?”
顧輕染暴跳如雷。
但薄夜從容不迫,優雅的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好看的眸子掃視了一眼顧輕染,並沒有絲毫情緒的轉變。
哪怕是見到顧輕染生氣,都無動於衷。
“你大爺的!”
顧輕染端起桌子上的杯盞,直接將杯中水朝着薄夜潑了過去。
那一剎,灼燙的水撲向薄夜,而薄夜眼疾手快的扯過薄毯,在身前一旋,直接擋住了一杯茶水。
“淺淺說過,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
剛纔,慕淺稱呼他‘阿夜’!
儘管只是逢場作戲的親密稱呼,但對薄夜來說已經是一種奢求。
足夠了。
“他說讓你去死,你就去死嗎?”
“淺淺不會這麼說。”
“滾犢子。那是我妹,我顧輕染唯一的妹妹。”
顧輕染氣的胸腔起起伏伏,然後坐在了沙發上,掏出香菸點燃,一個人兀自抽了起來。
瞟了一眼薄夜,又丟給他一支香菸。
於是乎,兩個人就這麼坐着靜靜的抽菸。
一支香菸抽完,顧輕染將菸蒂摁在菸灰缸裏,語重心長的嘆了一聲,問道:“我知道慕淺有事情瞞着我,可我是她哥哥,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委屈。薄夜,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兄弟,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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