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的女兒。
戚言商目光深邃些許，木訥的站在戚老爺子身旁久久沒出聲。
許是他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又或許不知該怎麼回答。
“說話。”
老爺子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加重聲音質問着。
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微微擡起下巴，冷聲道：“對於一個還是我母親的兇手，哪怕是兇手的女兒，我也決不會姑息。可直接殺了一個人並非最好的方法，何不留着慢慢折磨？”
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慢慢折磨？”
老爺子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並不相信戚言商的話。“我怎麼覺得你倒像是留在身邊？言商，你別告訴我，你真的愛上了她。”
“不可能！”
他聲音剛剛落下，戚言商直接否決了。
“我說過，在我這兒從不會有兒女情長。但我的孩子需要親生母親，而報復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她慢慢受折磨，才解氣。”
一番話說出來，就連戚言商自己都不相信。
老爺子自然更加的不相信。
“此言當真？”
“當真。”
戚言商斬釘截鐵。
“好！！”
戚老爺子點了點頭，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不愧是我戚家的後嗣，有骨氣。”
聽着口氣，似乎已經相信了戚言商的話，也使得戚言商鬆了一口氣。
但接下來戚老爺子的話卻讓他剛剛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他說：“既如此，就坐下來好好看一場戲。”
“看戲？”
“是啊。這不是我找了大師算過日子，說今天出生的孩子纔是吉時，有利於孩子未來的發展，必能壯大我戚家。所以讓人帶着那個女人去催產了。相信過不了幾個小時，老頭子我就有重孫子了。”
坐在桌前的老爺子如實告知。
那一剎，戚言商瞳眸瞪大，拳頭猛地緊了幾分。
“不可以！”
情不自禁的反駁了一句。
“嗯？~！”
戚老爺子‘嗯’了一聲，拉長了聲調，端起的酒盅就在脣邊，但他停了下來，側目看向他。
“我……只是覺得催產出生的孩子沒有自然出生的孩子健康。她人在哪兒？立馬讓醫生住手。我戚言商的孩子怎麼能靠催產出生？還沒落地就需要人幫助，未來怎麼能成大器？”
信口胡謅的理由，管它有沒有道理，戚言商都說了出來。
“已經打了催產針，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老爺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許是因爲白酒性烈，他‘哈’了一聲，放下了酒盅，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坐下來，一起喫飯。”
細嚼慢嚥的咀嚼着飯菜的老爺子不管戚言商到底是一副什麼表情，也不管他是否生氣，都只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然後指着一旁的座椅，讓戚言商坐下來用餐。
戚言商站在那兒很久很久，腦子裏百轉千回的思慮着當下的情況。
直到老爺子一記狠戾的眼神射了過來，他方纔走上前，挪開椅子坐了下來。
老爺子爲他倒了一杯白酒，“平時你工作比較忙，也沒時間陪我這個糟老頭子。今兒咱們爺孫倆好好地喝一杯。”
說罷，他舉起酒杯，遞到戚言商的面前，欲跟他碰杯。
一心二用的戚言商一邊擔心着芳柔的情況，一邊還要應付老爺子，倒顯得他腦子遲緩。
半天才慢吞吞的端起酒盅，不過他沒有碰杯的意思，而是老爺子將酒盅遞到他的面前，主動與他碰了一杯，而後哈哈大笑，“你小子較之以前，沉穩多了。”
舉起酒杯，豪爽的喝了一杯酒。
喝完之後，發現戚言商遲遲不動。他臉色當即拉了下來，很是難堪，“怎麼，還在想那個女人？”
“沒有！”
戚言商直接否認。
因爲他知道，有些時候不直接去護着芳柔，對他也是一種保護。
否則，依着老爺子的心性，只怕她會更加的危險。
“我只是擔心用催產針助產，對孩子不好，我怕會留下後患。”
“胡扯！”
老爺子夾了一粒花生粒填進了嘴裏，冷哼一聲，“開什麼國際玩笑？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是想居然比我這個老頭子還保守。”
“可孩子……”
“好了，讓你陪我喫頓飯廢話那麼多。不想喫就滾出去，別在這兒饒了我的興致。”
“那芳柔……”
“總之你也不喜歡那個女人。從今天起就不用在見他，至於孩子，等出生之後我自然會讓你見到他。”
老爺子喫定了戚言商。
在他的面前，怎麼可能會洞察不出來他的那點心思。
“不行。我的妻子和孩子，自然要放在我的身邊，不然我會不放心的。”
說完，戚言商察覺到老爺子的臉色不對，當即又說道：“芳柔雖然是我害死我母親兇手的女兒，但也只能我去報復她。別人，沒有那個資格去做！”
他的話很明顯是在偏袒着芳柔。
老爺子又爲自己倒了一杯酒，哪怕是聽見戚言商的話，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
“怎麼，你是覺得我也不夠格？”
“你是你，下人是下人，終歸不是一個人。”
“我看你小子是真的被那個女人給迷惑了心智。看來，她留不得。”
戚言商越是表現出過分的擔心，老爺子殺念就越重。
到底，他鬥不過老爺子的狠辣，只能退後一步，說道：“我說了，她只是孩子的媽咪。你也知道，孩子肯定是親生母親照顧比較好。我總不能跟別的女人結婚，讓別的女人做孩子的繼母吧？那樣對孩子成長不利，等孩子長大之後受人非議，對他心裏也不好。”
“我也沒有說一定要讓你跟月茹結婚。但如果你偏要讓芳柔照顧孩子，那麼她們娘倆就必須由我來照顧。我會每個月十號、二十號、三十號，定期讓你見孩子。除此之外，你一律不許見孩子，更不許見那個女人，也免得打擾了你工作。商場上競爭厲害，成敗也只是一朝一夕，等你公司壯大穩定之後在言其他。”
打定了主意不再讓戚言商干涉此事，甚至直接不讓他見孩子。
戚言商心情無比糟糕。
依着他的性子，又怎麼會是那種任人操控的人？
“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