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權的侃侃而談下,陳鋒確實是懵了,最後一句罵他的話,也讓他沒有底氣敢還口。
因爲他聽起來,覺得趙權好像不是在裝壁扯淡,是真事兒,趙權是真懂……
恰好在這時候,有位金髮藍眼的外國人來到近前,鄭重的拍手。
“很不錯,這位先生,你成功解除了我剛剛對於華夏人無知和愚昧的印象,謝謝你。”
這名外國人說的是漢語,而且很流利,不過他的話讓人聽起來有些不爽。
“噢,對不起,我想我的表達有些不太準確,但請你相信我,我不是你認爲的那種意思。我只是因爲剛纔這位先生胡說八道式的解釋,所以纔會認爲他是無知和愚昧的,並不泛指。”
有了這個解釋,這才讓趙權稍微舒服了些。
某些人可以無知和愚昧,但卻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這尼瑪是作死的行徑。
隨後,那位外國人又扭頭望向了陳鋒。
“先生,如果你不懂請不要裝懂,這是對文學的尊重,也是對他國文化的尊重。當然,更是對你自己,乃至於你國家的尊重,因爲你的這種表現,丟的不只是你自己的臉面,還有你們國家的臉面,會有很多人因爲你而遭受無端的鄙視。”
“想來剛纔這位先生就是因爲出於此,纔會讓你注意言行。”
外國人說的‘這位先生’,自然就是趙權了。
這時候,被對比的陳鋒很不爽,他胡攪蠻纏式的‘據理力爭’,“你們憑什麼評斷我說的不對?我完全有理由認爲你們是一夥的,你們是騙子,合夥來矇騙那位漂亮的小姐!”
外國人笑了,“我想,我歌德研究社社長的身份,還是能夠來有效證明我所說的話。當然,假如你還是堅持認爲我們是在說謊的話,那我們可以請警察來辨別一下,到底是誰在說謊。”
“這……”
提及要找警察,陳鋒慫了,相當的慫包。
他忽悠忽悠張玉可以,畢竟張玉只是個家裏有錢肚子裏卻沒貨的傻妞。
可德國的警察顯然不是傻妞,沒那麼好忽悠,一甄別就知道他之前說的全都是瞎扯淡。
所以最後他只能說道:“我懶得跟你們計較,走,張玉,我們去別的地方玩,這破地方……”
‘啪’的一記響亮耳光甩在了陳鋒臉上,隨即張玉氣憤的扭頭就走。
她是沒看過《浮士德》,也沒看過《梁山伯與祝英臺》,但不代表她真就是個傻子。
從趙權跟外國人的氣勢十足,再看陳鋒剛纔一聽要喊警察的那種慫樣,她就知道自己被騙了。
她倒沒想到國家臉面那麼高的層次,就是覺得自己被陳鋒當成傻子一樣忽悠,相當不爽!
陳鋒被扇一巴掌也急了,這次能出國全靠張玉呢,張玉要是真急眼了不給他買機票,他特麼連國都回不去了,於是趕緊屁顛屁顛的追了上去,“玉兒,我錯了我錯了,你別生氣……”
眼瞅着一個裝壁貨色被真才實學的趙權給打臉,秦初晴臉上覺得特別榮光。
甚至她都在想,如果剛纔張玉要是沒走的話,她非得主動挎住趙權的胳膊炫耀一下不可。
這可是她的男伴,就是這麼真才實學,就是這麼博學多知,就是這麼帥!
這個時候,外國人又對趙權說道:“先生,剛纔聽您對該劇的點評,確實是非常到位的。而且您的華夏人身份,也比較能夠從不同文化層面來反應出對於該劇的看法。”
“所以……如果您方便的話,能否耽誤您十幾分鍾,想請您從作品含義及影響上,來談一下您對該劇的看法。”
外國人剛說完,秦初晴就迫不及待的點頭,“可以的可以的,他有時間!”
趙權很無語,自己有沒有時間,什麼時候由秦初晴來判定了?
當他把目光投向秦初晴的時候,秦初晴吐了吐小舌頭,很俏皮,也很可愛。
鑑於此,趙權也只好跟外國人大概的說了一下。
“由於該劇要概括的是一個很長的歷史時代,所以作品不得不借助許多象徵性或譬喻性的形象。例如絕代美女海倫象徵着古希臘藝術之美,浮士德追求這種古典美的失敗,意味着他想通過藝術實現改造社會的理想的失敗。”
“又如浮士德和海倫新生的兒子歐福良的無限追求象徵着浪漫主義文學,作者通過歐福良的早逝,以紀念英國浪漫主義詩人拜倫。又如,浮士德的學生瓦格納,是脫離實際的、只會啃書本的經院式的知識分子,這個形象體現了封建的、中世紀的意識形態的陳腐。”
“該劇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作者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以及他自己的生活體驗。作者認爲,人的思想發展是一個新陳代謝的過程。”
“他說,蛇是經常通過蛻皮成長的。人也是通過不斷的毀滅獲得不斷的新生。因此有了他筆下主人公的無數次失敗。歌德認爲,一個人不經歷官能的享受,他的精神發展是不完全的。因此有了浮士德跟葛麗卿之間的愛情,並讓他們發生男女關係。”
“但他只給了浮士德一個夜晚的歡情,因爲他認爲,家庭是事業的障礙,所以他不讓主人公跟任何人成婚。浮士德的形象還有更高的哲學涵義……”
從各個方面,趙權爲外國人講述了自己對於《浮士德》的看法。
當他的看法說完後,外國人鄭重點頭,眼神中更是透漏出歡喜。
“先生,您說的太好了,太詳細了,果然不同的文化底蘊能夠解讀出不同的美感與含義,謝謝你,謝謝你今天的看法與觀點,真的是太精彩了。”
“對了先生,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如果方便的話,我想邀請您加入我們的歌德研究社。我相信有了您的加入,我們歌德研究社將會更……”
不等外國人說完的,趙權就擺了擺手,“謝謝你的好意,我不太方便。就這樣,再見。”
話說完,趙權就帶着秦初晴離開了。
秦初晴還有點戀戀不捨的樣子,“你聽他說完嘛,沒準他只是讓你兼職而已,而且你得聽聽,他讓你加入歌德研究社後,他們研究社會更加怎麼樣。”
從秦初晴的話中就不難聽出,她嚴重缺乏榮譽,她期待獲得別人的讚美與認可。
想來這也與她這些年的醫學研究有關,好東西做出不少,孩子都跟別人姓了,心裏肯定不爽。
所以在剛纔的時候,她希望能夠通過趙權,來感受下這種榮譽感。
想明白這些,趙權就笑眯眯的問到秦初晴,“怎麼,人家誇你男人,你高興呀?”
秦初晴臉色微紅,“你胡說八道,誰是你男人?”
心思被戳破後秦初晴一時慌亂,連話都說錯了。
意識到這點後,她更害羞了。
可是,剛纔無論是陳鋒的目瞪口呆還是外國人的大加讚賞,都讓她心裏好爽。
甚至於,她隱隱都有些以趙權爲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