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要和外公外婆一起過年，姜清桐和療養院商量過後，就借用了療養院裏的食堂，自己動手做了一桌子的菜。
拿着水壺接了水正打算回去，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往這邊走來。
她愣怔了一下，他已經走了過來：“回神了！”
“你……你怎麼過來了？”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厲家大院纔是。
“我妻子在這裏呢，我難道不能過來？”他低聲說着，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彷彿聽見他的話語裏帶着一點撒嬌的語氣。
她眨眨眼：“自然是可以的。”
一個人出去接水，回來卻是兩個人，外公外婆也是愣了一下，不過他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都熱情的招呼着他座。
這個時候，沒有人問厲衍，他不在家裏過年，厲家的人會不會有意見。
因爲幾人都以爲，厲衍能在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已經和家裏說好了的，而姜清桐雖然疑惑溫霞怎麼會同意，但她也沒有問。
在這樣的好時候，她不想破壞了大家的心情。
四個人，圍着一張簡單的桌子，吃了一頓年夜飯。
之後，兩位老人家便在房間裏等着看春節聯歡晚會，把兩個年輕人打發了出去。
之前就說過，療養院裏的環境很好，兩人就坐在一個小花園的長凳上聊天。
她一臉認真的看向厲衍：“謝謝你！”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謝我？”
“我知道，其實外公外婆都是不願意跟着我搬出來的，儘管那個人對他們不好，可那個人終究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了。人老了，總是希望和家人在一起的。”
姜清桐面上有些黯然，想着外公外婆在自己面前強顏歡笑，心中就忍不住酸澀。
厲衍揉了揉她的頭髮：“別多想，你也是他們的家人。”
“不一樣的。”她搖頭，“農村裏的人，大多有着重男輕女的思想，我外公外婆也不例外的。你別看着他們對我挺好的，可是我心裏清楚，若是我真的比他們的兒子和孫子重要，當初那個人要把我……賣給你的時候，他們就會堅決反對的。”
可當初，他們只是罵了那個人幾句，只是哭着不捨，可也沒有堅定的阻止那場交易。
聽着她這話，厲衍心中也有點不好受，他皺眉，捧着她的臉頰：“桐桐，我是娶了你，不是買了你的。”
看着他認真的神情，她差一點就要相信了。
也僅僅是差一點。
她低垂下眼眸：“你不必哄我，我心裏清楚的。或許你現在心裏的確是這樣想的，可就在之前，你一直都不是這樣想的。”
這話說的有點混亂，但兩個人都明白那個意思。
“桐桐……”
“我不是想翻舊事，只是想單純的謝謝你而已。我不知道你和外婆說了些什麼，但我知道，外婆肯定是因爲你說的那些話，纔會同意搬出來的。外公他一向沒有什麼主見，但對於外婆的話，他格外聽從，你說服了外婆，外公自然也是隨着外婆的。”
厲衍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低聲笑了起來：“真好，你沒有說以後會還我錢這樣的話，不然，我可就真的要傷心了。”
姜清桐也有點尷尬的笑了，其實，她還真的有這個打算，只是下意識地覺得，現在不是說這個話的時機，這纔沒有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