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成爲了半喪屍,體內的基因有所改變,安眠藥已經不足以讓慕歡入睡了。
她疲憊的睜開眼睛,一直都沒能睡着。這種感覺,比不睡還要難受得多。
慕歡撐起有些軟的身子,打開了房門。
“趙清在哪兒”慕歡用沙啞的嗓音問身邊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對她很是尊敬“在另一邊,我帶您去”
慕歡點點頭“麻煩你了。”
趙清待的地方與慕歡暫時休息的地方可謂是天壤之別,狹窄超市的牢獄,她隔着堅硬的圍欄,淡漠的看着那個縮在角落的女人。
趙清聽見動靜,恨恨的擡起頭“慕歡”
慕歡等到工作人員都離開後,她方纔走到了圍欄邊,居高臨下的看着趙清,平靜的眼眸裏多了刻意的悲憫,看得趙清憤怒不已。
“你有什麼用啊”慕歡就是來找茬的,她心情不好,就得有人跟着倒黴。
女人嘲諷的話語字字錐心“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這樣大,你只配成爲一攤爛泥在陰暗中腐爛。嫉妒與自私到最後,你什麼都不剩。”
“但我覺得還不夠。”
“趙尋,趙覓,都會爲你的嫉妒與自私付出代價我們拭目以待。”
趙清呆呆的看着她,似乎開始意識到慕歡在基地那麼長的時間,她上防禦線,殺喪屍,入基地醫院,醫治患者研製抗體。哪怕基地中的大多數人都已經對她心存懼怕,但慕歡的地位早已奠定,無可撼動。
那是慕歡一點一點從最基礎的防禦線拼殺出來的。
名聲是名聲,實力是實力,永遠不可相提並論。
如果慕歡她是個人,趙清也就認了可慕歡是喪屍啊她應該是沒有理智沒有思想,只知道啃食血肉纔對啊
可退一萬步講,慕歡是喪屍,她就應該在喪屍羣中腐爛纔對,憑什麼要在人類中佔有一席之地
趙清不服她不服
慕歡黑白分明的眼睛彷彿能看透一切的心思,無論是真誠還是罪惡,都會在她一雙漆黑的眸子裏無所遁形。
她看着趙清失魂落魄,憤懣不甘,心情大好。
“你信不信,我能讓趙覓撕了你”慕歡隨手一個響指,趙覓自契約空間中出來,落於監牢之中。
趙清看着已經完全不認識自己的趙覓,神情終於開始瓦解。
“趙覓,殺了她。”慕歡淡聲吩咐“喫她的肉,喝她的血。”
趙覓早已嗅見了屬於人類血肉的味道,有了慕歡的吩咐,她便直接毫無負擔的撲了上去。
趙覓的動作不再笨拙僵硬,處處透着屬於喪屍的兇狠。她的斷肢,也早已被慕歡用契約異能重新接上,十分生猛。
趙清沒想到,趙覓真的會對自己動手,震驚之餘,她還是下意識的還手,卻顧忌着眼前的人是她的妹妹,而不敢下死手。所以,一時間只能狼狽逃竄。
慕歡如同在看猴戲一般,看到精彩處還會輕笑出聲。她的聲音啞掉了,笑聲嘶啞如同惡鬼的召喚,在有些空蕩的牢房中令人毛骨悚然。
喳喳待在契約空間裏面,看見這一幕也忍不住瑟瑟發抖。
它總覺得,主人有哪裏變了
病態。
對,就是病態。
喳喳能夠察覺到慕歡的情緒波動,慕歡自然而然的也能察覺到喳喳的情緒波動。
她微微歪頭,純真的神情宛如天真少女“你不覺得,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實在是在美妙了麼”
因爲她有那個實力,趙清既然做出了那些事,就要承受後果。
“她廢物她沒有實力,就活該被我折磨啊。”女人的聲音充滿了令人不寒而慄的笑意。
喳喳知道慕歡是在對着它說,雖然說平時它自己最能叨叨了,但這個時候卻不知爲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它覺得它的主人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慕歡最終沒有讓趙清感染,因爲如果趙清變成了喪屍,那多沒意思啊。就這樣頹廢的活着,等待着最後的宣判,看她在折磨中腐朽,是慕歡現在最大的樂趣。
趙清的臉色慘白,此時她忍不住哀聲說“慕歡,你放過阿尋一切都是我做的,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慕歡輕蔑的看了她一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她曾說過,如果趙清反悔她會讓她一輩子活在悔恨中。
趙清既然有膽子反悔,那麼就得受着她的報復。
至死方休。
從監牢裏出來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慕歡孤零零的走在有些破敗荒蕪的路上。
從昨天到今天,發生了很多事。
可她有自己該做的事,沒有時間窩在角落裏自怨自艾。
頹喪是弱者的,不是她慕歡的。
她不會讓任何人輕看了她。
月亮已經出來了,高高的掛在漆黑的天空之上。圓月明亮皎潔,足以照亮世間罪惡。
也不知能再看這月亮多久。
她體內積累了太多的屍毒,屍化的速度雖然緩慢卻一直存在,至少如今,她已經能夠感知到左肩屬於屍化的僵硬了。
真是個壞消息啊。慕歡想。
走到別墅區的時候,慕歡碰見了慕辭一行三人。
他們今天一整天都在防禦線上,回來的時候才知道了今天基地發生的事,當了解完畢後,立刻就打算去監獄找慕歡。
江一寧目瞪口呆的看着大搖大擺的慕歡,忍不住說“歡歡越獄了”
“嗯。”慕歡臉上的表情如常,除卻那過分嘶啞的嗓音與滿是紅血絲的眼睛,似乎一切都與往常一樣。她慣常的勾起脣角,笑意疏離“阿寧哥哥,你們要把我抓回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