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高興的應着小熙,也不在多說什麼,趕緊往別墅裏面跑。“老爺,夫人,少爺和少奶奶他們回來了,全部都回來了……”
馬叔的聲音很大,大得幾乎整個封宅都能夠聽得到。
那一直站在客廳窗戶口發呆的封御夢九六,聽到馬叔的話,猛然回過神來。
‘全部都回來了!’
那個‘全部’有包括穎心嗎?
在機場的時候,她沒有見到穎心,想必封霆御懷裏抱着的那個孩子,也一定不是穎心是慧心。
難不成穎心當初,真的死掉了嗎?只剩下小熙一個?
“回來了就好,我得趕緊去看看我的寶貝孫子們。”方柔激動得從沙發上蹭起身來,準備出去時,只見封敬德卻還愣坐在沙發上,全神貫注的看着商業報紙。“你還有心情看報紙?難道回來的人不是你的兒子,兒媳婦和孫子們嗎?”
方柔臉上的笑意全無,一把將封敬德手中的報紙,直接給扯了下來。
“他們回來就回來嘛,遲早就要進客廳的,我……我若跟着你跑出去,呆會兒還得返回客廳,那麼來來回回的跑,豈不是太麻煩?”封敬德一臉苦逼,可在方柔這個強勢的女人面前,還是不得不服軟。
“在你的心裏,壓根就沒有他們,你就在乎你自己,在乎封簡程。我兒子什麼都不是……”方柔只要看到封敬德,如此一幅不在乎封霆御他們一家的模樣,就氣得牙癢癢。
“你怎麼總說這樣的話嘛。我常常都關心他啊。可我每次問你,霆御什麼時候回來,他需不需要點什麼的時候,你都說‘要你管’。現在我不提說他了嘛,你又對我不滿。
好歹我也是你的老公,你幹嘛非對我那麼苛刻嘛。”封敬德即使在方柔面前抱怨,那也不敢硬說出來。
“哥,嫂子。”封御夢自然沒有忽略掉,爸媽的爭吵,在看到客廳門口,出現的身影時,趕緊大聲的叫着,以來提醒着那老兩口。
“小熙……”方柔立刻轉身,臉色大變,即激動又興奮,大步朝着小熙跑過去。“真的是你啊,我的好孩子,你可知道媽媽有多想你嗎?”方柔站在小熙的跟前,緊緊的將她抱着。言辭越發的哽咽。“你終於回來了,媽媽做夢都在想你,你這個傻孩子,回來就好了,以後千萬不要再做傻事,讓媽媽擔心好不好?傻孩子……”
抱着慧心的封霆御,看着母親對於小熙的好,心裏很不是滋味,不是因爲小熙得到方柔的寵愛,而是不管是身爲兒子,還是身爲小熙的丈夫,他都很失職,讓這兩個女人傷心了。
“對不起媽媽,是小熙讓你擔心,難過了。”小熙很是自責,可是當初的事,她真的很傷心。換作任何一個女人,可能都無法接受。
然而,等她離開這裏之後,她才意識到身爲一個人,不管在哪裏生活,生活都是不易的。
這裏是屬於她的傷心地,拉瓦泰又何嘗不是。不過,不同的是,至少在這裏,她得到的關愛更多一些。
“不要說這種傻話,回來就好。過去的,我們就讓它過去,再也不要提了。”方柔鬆開抱着小熙身體的手,溫柔的爲她,擦拭着臉上的淚水。“瞧瞧你這孩子,怎麼清瘦了那麼多,這段時間你肯定吃了很多苦吧?”
“我很好……”小熙哽咽的從口中,擠出這三個字來。其他的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她是很好,可是她卻欠方柔一個人。
“奶奶,你只想媽咪,難道不想我嗎?”站在小熙身邊的封雨豪,看出自己媽咪心裏的不適,趕緊幫着她圓話,讓方柔叉開話題。
“怎麼可能,你可是奶奶的寶貝孫子啊。”方柔把地上的封雨豪抱起來,就跟席悅封御夢一樣,突然就朝着他親吻下去。“你這小傢伙怎麼……怎麼變得那麼輕了啊?”
“我哪裏有變輕?我一天都喫很多東西的。難道奶奶沒有發現,我都長高了嗎?”小傢伙奶聲奶氣的說道。
方柔正視着他,以前抱着他的時候,他的個頭跟她差不多,如今抱着的時候,不管是腿還是腦袋,都長了一截。
“媽咪……”封霆御懷裏抱着的慧心,叫着小熙。
這聲音進入方柔的耳中,她趕緊放開抱着的封雨豪,回頭看着小慧心。然而,與她心裏想像中的不同。
封霆御現在不應該抱着孩子一模一樣的孩子嗎?又或者是小熙,和哪個傭人再抱着一個孩子纔對。
可爲什麼就他們四個人呢?這孩子是慧心?還是穎心?
“我讓傭人給三個孩子,準備了水果拼盤。”封敬德這會兒,端着傭人切好的水果拼盤,來到他們的身邊。“來豪豪。”他把其中一塊,封雨豪最喜歡喫的甜瓜,喂到他的口中。
“謝謝爺爺。”封雨豪禮貌的說道。
“不客氣,你是爺爺的寶貝孫子嘛,不用說這種客氣的話。”封敬德用手寵溺的輕撫着小傢伙的腦袋。雖然平日裏,他對霆御一家,看起來不太過問,可實際上他的內心,還是很關心他們的。“這是慧心?還是穎心呀?”他示意手中的水果拼盤,盯着封霆御抱着的孩子。因爲只看到一個小丫頭,他忍不住詢問:“還有一個小傢伙呢?”
這句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好奇,想必整個客廳裏,除了封霆御一家四口,其他人都很在乎這個問題吧。
“她是慧心。”封御夢替他們回答了一個問題。畢竟,這個孩子在兩個多月開始,就由她在照顧,她如何不瞭解她呢?“穎心在哪裏啊?”她也與父親一樣,問出一個同樣的問題。
封雨豪原本臉上的笑意,剎那間消失不見,他獨自一個人,默默的走到客廳中間的沙發上坐下,放下手中的甜瓜,一個字都不在說,顯得很不高興。
“穎心去哪裏了?”方柔攥着封霆御的手臂,急切的質問。“你說話啊,你把我的穎心弄到哪裏去了?”在封霆御沒有回答時,她又轉身詢問小熙:“小熙,你告訴我,穎心呢?爲什麼穎心你們沒有帶回封宅?
是不是她生病了?你留在霆御山莊,有專人在照顧她?不方便帶回封宅是嗎?”
方柔心裏有了一個不好的答案,可是爲了確定,她還是儘量往好的地方去詢問他們。
“穎心……”小熙蹙着秀眉,烏黑的大眼睛裏,剎那間凝聚起淚光。
“你說話呀,穎心到底在哪裏?”方柔再一次質問,口吻加重。
小熙下意識後退,眼前的方柔,無疑是在逼迫她。
即使穎心已經死了,她也不願意,親口說出來。
就像中午做的那個惡夢一樣,在她的心裏,穎心一直都還活着,活得好好的。只是不在她的身邊,她還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個小丫頭的氣息。
“媽,穎心她……她已經不在了。”回答的人是封霆御,他不希望方柔如此的逼迫小熙。
對於小熙來說,失去穎心她已經很痛苦了。讓她親口說出這樣的事實,她肯定會心痛得無以加復。
“你說什麼?”方柔將視線轉移到封霆御的臉上。“什麼叫做‘穎心她已經不在了’?不在了是什麼意思?”方柔因爲激怒,朝着封霆御憤怒的吼叫起來。
“嗚哇……”那由封霆御抱着的慧心,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慧心不哭,爹地抱着呢。”封霆御哄着懷裏的慧心,讓她趴在自己的肩頭上。
聞言,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的封御夢,顫抖着雙手,緊緊的捂着,那快要哭出聲的嘴巴。豆大的淚水,沿着眼角穿過手縫流下去。
從機場回來的時候,她的心裏就有想過,結局會是這樣,可在沒有聽到封霆御和小熙,親口說出來時,她還是帶着許僥倖的心理的。
如今自己的哥哥,直接告訴媽媽‘穎心不在了’,這讓她如何接受啊?
“不在了的意思就是,穎心永遠都回不來了。她……死了。”封霆御爲了讓他們更加清楚,一字一句生硬的從喉嚨中擠出來。
“死了……”方柔震驚得雙腿一軟,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封敬德趕緊扶着她,她的手卻無措的打翻了,封敬德那端着的水果拼盤。
切好的水果,散落一地。
“死了,我的寶貝孫女,她怎麼會死了呢?不可能……”方柔在口中喃喃着,手下意識的支撐在自己的額頭上,感覺頭暈得厲害。
“你別太傷心,我們去那邊坐一會兒。”封敬德扶着方柔,到沙發上坐下來。
“全部都下去。”馬叔不想封家的事,由傭人們聽得太仔細,這會兒趕緊吩咐,客廳裏的傭人。
在那些傭人都離開後,偌大的客廳裏,頓時顯得一片安靜。那靜如同死一般。連同空氣中的氧氣,都被冰凍了一樣,給人十分壓抑又難受的感覺。
封霆御大致告訴了他們,關於他們在拉瓦泰發生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