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百姓們看到這一幕之時,紛紛激動的叫喊起來,並且朝着那些人,仍起了臭雞蛋,野菜之類的東西。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主監斬官將牌子,仍在地上。高聲大喊。
“冤枉啊……我不想死……”
正午的陽光,十分刺眼。將刀斧手中,那把鋒利的斧子,照着反射出一道利光。
二十多名主要的犯人,在同一時間之內,全部都身首異處。流血整個法場,如雨水一般,十分驚悚。
“讓人看着第二個監斬大人。”封霆御命令身邊的葉驚鶴。
“是。”聽封霆御這樣一說,看來他心中的懷疑,封霆御也有着一樣的。
這麼重要的場合,莫努哈泰本來要親自監斬的,卻突然臨時有事,離開了法場。能夠牽制他,讓他現在離開法場的人,一定對他至關重要。
小熙醒過來,見大家都在自己的身邊,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那被她關押在宮殿之中的沈蘇然。
“女汗,你醒了。”侍女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她。“可敦……女汗醒了。”她急切的叫着,寢宮之外的希瑪月等人。
“小殿下呢?”小熙掀開身上的被子下牀,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雖然擔心沈蘇然被別人知道,可在她心裏,最重要的,還是莫過於自己的兒子。
“小殿下由宮女帶去膳房了,他說要爲女汗,監督他們做的飯菜。女汗身體不舒服,何不再躺下休息一會兒呢?”
“我沒事。”她推開扶着自己的宮女,可惜沒走兩步,雙腿就發起軟來。
“還說沒事,走路都走不穩了。”希瑪月進入寢宮,剛好見小熙雙腿發軟,趕緊上前扶了她一把。
“可敦……”她對視着希瑪月,並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經過了午時了?”
“是,過了午時了。”希瑪月明白小熙話中的意思。“法場的人來稟告,所有的人,全部都斬首了。這個時間,法場應該都快清理乾淨了吧。”
“就這麼死了,真是便宜他了。若有可能的話,父汗喫過的苦,都讓他喫上一遍。”
洛吉亞是身體最初,被薩爾多下了慢性毒藥,才慢慢的演變成肺癌的。肺癌也是慢性,天天咳嗽,呼吸困難。尤其到了冬季,更是讓他夜夜難熬。
現在薩爾多就那麼一刀下去,所有的痛苦都沒了。小熙忍不住爲自己的父汗抱屈。
“女汗,把衣服穿好吧,小心着涼了。”宮女將衣服拿過來,親自爲小熙寬衣。
“我怎麼會突然暈倒呢?”她知道在暈倒之前,吐了一口血。
自從中毒服了解藥之後,她的身體就沒事了。真不知道爲何,突然之間就暈倒了。
“可能是穎心和你父汗之事,你太過傷心鬱結,纔會發生這種情況。莫太醫已經爲你看診了,說沒有什麼大礙,你也不用擔心。”
“既然如此,那就謝過可敦了。”小熙仍下一句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後走出了宮殿。
“你要去哪裏?”
希瑪月趕緊追出去。
“……”小熙沒有說話,回頭看了一眼希瑪月,又看了看,她身邊侍候的宮女。
他們的神色,全部都證明了,她暈倒之後,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如今皇宮裏,也算是平靜了。唯一有什麼事,那肯定就是昨天晚上,由‘刺客送’來的沈蘇然。
“可敦,這怎麼辦啊?”宮女擔憂的詢問。
“罷了,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你們主要做的,就是照顧好女汗。若女汗有什麼事情發生,一定要第一時間,稟告給我。”
“是。”
希瑪月如今關心的,第一莫過於,自己兒子將來,繼承拉瓦泰可汗的事,第二便是小熙的身體。
她這一生只有穆修那麼一個獨子,她愛的人也只有洛吉亞一個。雖然小熙不是她親生的女兒,可她畢竟是洛吉亞的骨血,再加上這幾個月,相處的日子。她是真的打心眼兒裏喜歡她。不希望她有什麼意外。
“參……”
負責看守沈蘇然的侍衛,以及莫努哈泰的親信,見到小熙的身影時,紛紛準備行禮,卻被小熙立刻給阻止了。
“這裏沒有你們的事了,全部都退下去。”她命令着他們。
宮中的侍衛,自然不敢有絲毫的猶豫,只是莫努哈泰的親信,卻遲疑了一下。
“這個皇宮還是姓拉瓦泰的,不姓莫!”小熙冷斥一聲,那些莫努哈泰的親信才與宮中的侍衛,一併離開院子。
直到現在小熙才明白,爲何父汗臨死之前,要讓莫努哈泰發誓,一生一世都是拉瓦泰的將軍,不得爲王。
父汗未雨綢繆,深謀遠慮。考慮的事情,自然比她更加周到。
如今朝野之上,最大權勢的人,就是他莫努哈泰了。她可是女汗,這裏的君主。然而他的親信,在對於她的旨意,都敢遲疑。
“有本事就殺了我……呵呵,你不敢,拉瓦泰小熙她也不敢……”
屋子裏傳出沈蘇然,那放肆大聲諷刺的聲音。
“小熙對你仁慈,只在你的腿上,胸口,留下幾個洞。你若再不說實話,我現在就一刀殺了你。”
小熙聽到了屋子裏,拔劍的聲音。
“殺了我啊,我現在這個鬼樣子,生不如死,有本事你現在就一刀殺死我……”
“嘭”的一聲,小熙將門推開,跑了進去。
“小熙,你怎麼來了?”莫努哈泰將手中的劍收起來,避免誤傷了小熙。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我不是向門口的侍衛下旨了,任何人都不得見她的嗎?”
“我擔心你啊,皇宮裏昨天晚上,發生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讓人告訴我一聲。看來皇宮裏的侍衛,應該再加強一些。
這個女人在a國就跟你有仇,現在她主動送上門來,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這是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小熙的言辭有點冷,不是針對莫努哈泰,而是因爲他違揹她的意思,強行進入這裏見沈蘇然。
“呵呵……”那被綁着手腳的沈蘇然,瘋狂的笑起來。“你不是一直都在問我,到底與誰一起合謀,是誰幫我進入皇宮的嗎?現在我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個人的名字,就叫做莫努哈泰!你的新婚丈夫!哈哈……”
小熙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將目光,轉移到跟前的莫努哈泰臉上。
“你爲何這樣看着我?難道你也相信,她所說的話嗎?”他的言辭很淡然,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被眼前的沈蘇然給陷害。
“空口白話,或許你不會相信我。可若我告訴你,你眼前站着的這個男人,其實與我是同類呢?
我沈蘇然想要得到的男人,即便得不到,那也會毀了。而你眼前的男人,也是如此。
你的心裏一直都只有封霆御一個,哪怕是那個男人,將你傷得遍體鱗傷,千瘡百孔,你也還死心塌地的愛着他。
莫努哈泰因爲得不到你,所以就要將你身邊,一切可能讓你回到封霆御的事,全部都給解決掉。
你的女兒封穎心死了,你的心也會跟着一起死。封霆御沒有想到,在混亂之中,還會有人害死你們的女兒。你肯定會憎恨他,沒有保護好你們的女兒。
一個男人想要攻破一個女人的心,在她最脆弱,最無助傷心的時候,肯定是最好的時機。
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男人,願意接受自己愛的女人,與另一個男人的女兒,留在自己的身邊?
說是愛屋及烏,可真正的詮釋,那絕對是惡其餘胥……”
“你給我住口。”莫努哈泰上前,一腳踹在沈蘇然的胸口。
“啊……咳咳……”那一腳下去,可真是不輕,導致她胸口的傷,再一次被繃開,血沁衣外。連同咳嗽出來的都是鮮血。
“我殺了你。”他一氣之下,從腰間拔出長劍,想要一刀解決了沈蘇然。
“住手。”小熙終於開口說話。
“小熙,難道你也相信她的話嗎?在你的眼中,心裏,我就是她所表達出來的小人?僞君子嗎?”
“你先出去好不好?”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很冷漠的說了一句。見他不願意出去,又接着說:“這就是我不讓所有人,親近這個女人的原因。”
“那有事你記得叫我,我就在門外。”莫努哈泰心有不甘,但還是仍下了手中的劍,負氣走出去。
沈蘇然這個女人,她太瞭解了。黑的她都可以說成是白的。莫努哈泰雖然英勇善戰,但對於這種女人心計的伎倆,他還是無法招架。
雖然現在還不能證明,是誰幫助沈蘇然,讓她成功進入皇宮,放火燒掉熙宮的,但沒有證據之前,她絕對不會相信是莫努哈泰。
若是她真的相信了,恐怕趴在地上的沈蘇然,做夢都會笑醒吧,不費吹灰之力,只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們窩裏鬥了。她不得瑟纔怪呢。
人在犯錯之前,總會找出很多理由,以及藉口,爲日後東窗事發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