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急速地剎車聲讓我閉上眼,身體也不住地顫抖,可預料中的疼痛遲遲未至,我睜開眼,車堪堪停在距我幾公分的地方,我緩過神,沒命似的拍打着車窗,一邊驚恐地回頭看着追過來的劉志遠,一邊哭着求裏面的人救救我。
手掌剛剛被劉母踩得血肉模糊,一下下拍在車窗上,留下一個個刺眼的血手印。終於,在劉志遠即將抓到我的那一刻,車門彈開,裏面傳來冷淡而低啞的男聲:“進來。”
“孟小暖,你給我……”
劉志遠險些抓到我的衣服,我飛快閃進車身裏,車門一關,車子飛馳而出,很快把氣急敗壞的劉志遠甩在後面。
“呼……”猛地鬆了一口氣,我轉頭,剛想對車上的男人說聲“謝謝”,可一看清他那張棱角分明又蒼白冷鬱的臉,我的話堵在喉嚨間,再也發不出半個音節。
狹長深邃的眸子,抿緊的脣線,不怒自威的氣場,還有那種不耐煩的、暴躁的情緒……不是顧擎蒼又是誰?
看到他第一眼,我腦子裏冒出來的,居然是我們赤條條糾纏在一起的肉體……
“拿去,把你的髒血擦乾淨。”我正恍惚發愣,男人丟給我一條手帕,滿臉嫌惡。
我下意識接過,張開嘴巴正想開口,眼前忽然一黑,身體向前栽倒,徹底失去了意識。
“劉志遠,姚桂蘭,我,孟小暖絕不會放過你們的!絕不會!”
睡夢裏,那對噁心的母子依然不肯放過我。我和他們廝打着,尖叫一聲,居然被自己的夢話吵醒,猛地翻身彈坐起來。
拍着胸口冷靜下來,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低頭看看自己,幾處傷口都已經包紮好,就連痠痛的那處,都似乎被上過消炎藥,現在乾爽而舒服。
想到那麼羞恥的地方被人上藥,我咬着嘴脣,憋紅了臉。
是誰幫我上藥呢?
不會是……顧擎蒼吧?
我搖了搖頭,爲了轉移注意力,我打量起這個房間。
這裏裝潢高檔,每個細節都很精緻,但色調只有黑白灰,各處線條也是鋒利生硬的,讓人感覺有些壓抑,像是……像是病人住的地方。
我旁邊的灰色枕頭上,有一處淺淺的凹陷,隨手摸一下,還依稀帶着體溫。枕套上散發出淡淡的古龍水味道,清冽而苦澀,像那個男人……
顯然,不久前有人睡在這裏,和我同牀共枕。
一想到這人極有可能是顧擎蒼,我立刻不安起來,連忙收拾好自己,跌跌撞撞下了樓。
“孟小姐,您醒了。”
剛跑到客廳,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起來,客氣但冷淡地說道。
“你是?”陌生的環境裏,我十分不安,戒備地看向他。
“孟小姐不用緊張,我是顧三爺的助理,我叫周競航。顧三爺叫我在這裏等您,他有幾件事交代您。”
“什麼事?”周競航口中的“交代”二字,讓我有些不舒服。我不是顧三爺的下屬,沒必要聽他命令。
周競航公事公辦地道:“第一,您和劉家的恩怨,三爺大致明白,他會幫您擺平劉家;第二,這棟別墅可以過戶給孟小姐,三爺另外付給您每月三十萬零用錢。”
說完,他將一本鮮紅的房產證,另有一張三十萬支票,從桌上推到我跟前。
呵,平白無故的,又要給我錢,又要替我出力,這是要包養我?
我嘲諷地問道:“那……顧三爺有什麼條件呢?”
果然,周競航說道:“以後,三爺每晚都會到這裏過夜,請孟小姐務必在別墅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