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腹部抽絲一般的痛,衣服也被水打溼了,又痛又冰。
模糊的視線裏,南湘看到許多張望她的面孔。
隱隱地,也看到了那張冰冷的俊顏。
江夜宸似乎在朝着她走來。
尚存的理智,讓她更恐懼起來,她艱難的撥出手機,想打給金銘爵。
在附近帶着孩子們的金銘爵,已經聽到動靜,迅速衝了過來。
和江夜宸幾乎同時到達。
“南湘!你怎麼了南湘?”
“別吵!”
趕過來的,金銘爵憂心的大喊,江夜宸相對冷靜一些,其實他內心也並不平靜。
南湘沒有臉色這麼難看過的,他第一次看她這麼虛弱的樣子,心裏的感覺是說不出來的。
冷冷一喝,極具威嚴,旁邊的人全都讓開一條路。
“爲什麼她一見你就出事,你又對她做什麼了江夜宸!”金銘爵急瘋了,憤怒當頭,朝江夜宸揚拳。
“不想她有事就閃開!”
江夜宸動作迅速也更強勢,冷聲推開金銘爵,先一步彎腰要抱起南湘。
金銘爵雖然氣,但南湘安危最重要。而且江夜宸的功夫也不是玩玩的,盛怒之下,真打起來必定頭破血流,浪費時間,他放下了拳頭。
看江夜宸上前,杜若盈在旁邊皺緊了眉,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她着急了道,“看上去很嚴重,快叫醫生吧,還是醫生檢查一下比較好。”
這句話,再刺激了地上南湘的意識。
昏暗中,她看着快接觸到自己熟悉的面貌。
那熟悉的氣息,讓她緊張而害怕。
突然,她用盡全力伸出手,伸向了另外一邊,渴求的眼神,“銘爵,快,帶我回去。”
虛弱的聲音,卻是很確定的對着哪一處說。
江夜宸的動作,因爲女人的話,停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的停在原地,眸光暗到了一定,周邊萬物的氣息都沉下來。
空氣中,死一般的僵硬。
“好!”
另一旁金銘爵眼中亮起,他求之不得,從江夜宸面前搶着抱走了虛弱的南湘,高聲大喊,“車呢,車子!”
“去醫院。”
南湘擡了擡眼皮,確定救助自己的人是金銘爵。她用只有金銘爵聽得到的聲音,說完這句,徹底暈了過去。
“好。”金銘爵應了南湘,不顧一切抱着她朝自己的車子跑去。
過去,退讓兩個字,在江夜宸這裏,是不可能出現的文字。
江夜宸拳心握緊,望着地上打翻的水桶,南湘倒下的位置。
那是一塊硬邦邦的土地,那一個滾落的重量不小的水桶,還有剩下的水,幾乎被他灼穿。
從陰戾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的憤怒瀕臨極限!偏偏,南湘的柔弱無止盡的和自己唱反調,讓他的憤怒一次次的像打在了棉花上,氣到極點卻無法宣泄出來。
“不行,法利夫人不許兩位參賽人離開山莊的。”
突然,一個時刻盯着行蹤的僕人,走了出來阻攔。
“讓他們走!”
江夜宸不是這裏主人,一聲呵斥卻比主人還要有威嚴。
威廉士見江夜宸如此憤怒,也暗示僕人下去,僕人審視男人的臉色,不敢再說。
沒有了阻礙,車子呼嘯,筆直的開走了。
“夜宸,就讓他們這麼走了嗎?山莊裏,也有醫生,配備很周全,可以做檢查的。”
杜若盈看江夜宸竟然這麼好說話,就這麼放過南湘和金銘爵走了,她忍不住說話。緊張的氣氛下,她光顧着看戲,一時忘記了是自己叫南湘去打的水。
“杜若盈!你給我閉嘴!”
江夜宸突然狠聲,陰霾的目光讓人膽寒,無處宣泄的,冰冷的怒氣盡數扔在杜若盈身上。
杜若盈嚇得發抖,一張臉,比南湘還要白。
車子奔馳在山路上,儘管儘量放慢了速度,山路的顛簸還是讓南湘噁心不已,嘔吐了幾次。
與此同時,另外一輛車,飛速跟在了後面。
江夜宸一個人開着車,他的手緊緊握着方向盤,寒的徹底的俊臉上,卻也生出一分常人有的擔心。
“南湘,馬上到醫院了,你堅持一下。”
“好。”南湘躺在後座上,已經醒來了,胃如翻絞,又嘔出一口酸水,竭力的迴應金銘爵。
聽着聲音輕如蚊子的南湘,金銘爵心急如焚,將車子開到了最快。
最快的速度到醫院,他抱起南湘往醫院衝,卻有些不知頭緒,還是南湘提醒,“金銘爵,去產科,保,我的孩子。”
金銘爵滿頭大汗的在四周找科室,聽到這句,一米八的個頭渾身一怔,看着懷裏護着肚子,表情痛苦的南湘,他懵住了,“你懷孕了?”
“江夜宸,這個王八蛋!!”領悟過來的金銘爵,掄緊了拳,別提多麼的恨。
“產科,馮大夫。”南湘困難的點點頭,說完這幾個字,沒有了一點力氣。
“好,好!馬上就沒事了,湘湘,你再忍一會。”
金銘爵內心複雜又痛苦,但還是心疼南湘最多,迅速按南湘說的去找科室。
紀雲川接到班華電話,提前到了醫院停車場。
江夜宸的車停下後,沒有進醫院,而是停下了。
紀雲川找準,打開副駕駛坐了進去。
車裏,江夜宸煙甚至都沒有抽,就這麼坐在方向盤前,吹着窗外的寒風。
“既然過來了,不進去嗎?”紀雲川表情有一點複雜,沒有直說。
“我還該去嗎?”
江夜宸無動於衷,毫無溫度的聲音,像是在回答,更像是質問他自己。
紀雲川突然沉下聲音,“那你知不知道,南湘去了產科。”
這句話,給江夜宸當頭棒喝。
深黑的鳳目浮現震驚,下一秒。車子打開,男人的步伐確定的向醫院前去。
“胎像不穩,胎心也有點過快,早就吩咐過不能勞累,怎麼就不聽呢?可能要住院觀察,先去抽血,看看孕酮情況吧,說不準會流產。”
產科檢查室,南湘躺在檢查的軟牀上,吸了一會氧氣,恢復了一些精神。
聽醫生說了情況,南湘從牀上坐起,“對不起,醫生。”
聽到流產的字眼,她的心抽痛,如同被針紮了下,愧疚,自責。